—— 张永中《美好，何以表达》分享会侧记

作 者：张永中 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4年1月

文/图 团结报全媒体记者 伍珊珊

加西亚·马尔克斯有一本杂文集——《回到种子里去》，在某种意义上，从家乡阿拉卡塔卡小镇生活的种子中，结出了马尔克斯最令人惊奇的文学果实。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湘西，在吉首大学的“夹竹桃和栀子花”中，也孕育出了属于张永中的文学的种子。

5月10日，张永中携散文集《故乡人》回访母校，以“美好，何以表达——一个老中文生的自命题作文”为主题，与吉首大学的师生们进行了一场文学种子的寻找之旅。

这本书，是他交给母校的一本“自命题作文”，也是他对美好的一种表达。

分享会上，张永中以《夹竹桃和栀子花——纪念我的文学荷尔蒙 》为题，深情回望了每一位恩师授业的情景，追寻那些青葱岁月中的文学荷尔蒙。

跟随他的脚步，我们也仿佛进入了那个有着“夹竹桃和栀子花”的初夏。

“夹竹桃的花，是不带香气的。而栀子花，仿佛是为香气而生。”

“我们的老师就在这花香烟火里为我们讲诸子百家，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屠格涅夫，艾略特，但丁，拜伦，歌德，托尔斯泰，泰戈尔，川端康成。”

紧接着，一位又一位老师陆续出场。

“刘植先老师，提着一篮书走进教室。对，就是一篮子书，过去私塾先生用过的那种篮子。书篮子里面装的有他新油印的教材，上下两大册《修辞学讲义》。”

“讲唐传奇明清小说的吕养正老师，走得匆忙了点，一只趿着的拖鞋没管住，先蹓进了教室。”

“韦天佑老师，永远是一个大黑挎包，放在讲台上，不知道要遮挡什么，里面的东西更是个谜。他讲语言逻辑。”

……

在他的回望中，仿佛每一位老师此刻都正在教室里讲授着他们的文学课。

他诚挚地描述着那些难忘的记忆，不知是在唤醒他自己——还是作为听众的我们——在上课时所从文学中获得的愉悦感受。尽管此刻的教室窗外，并没有看见“夹竹桃和栀子花”。

接着，是1982年。那一年初夏，沈从文来了，陪他一起的有夫人张兆和，黄永玉、萧离也在。

“那一天，大田湾被五月天的湿热所拥抱，空气里充满着文学的荷尔蒙。”

也许就在那一天，张永中的文学的种子已被悄悄埋下，只不过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

“然后接着来的还有王蒙，韩少功，孙健忠，石太瑞，颜家文，汪承栋，蔡测海等等。”

“那时，文学话题里尽是《班主任》《飘逝的红纱巾》，《西望茅草地》《甜甜的刺莓》《远处的伐木声》，还有《爬满青藤的木屋》和《没有航标的河流》。那时，图书馆里的《花城》《收获》《钟山》《芙蓉》等都是借得最多、翻得最烂的杂志。”

他继续回忆着：“我的第一个文学作品，是一首短诗，发表在《团结报》的‘兄弟河’上，现在只记得一句‘牧童把暮色牵进村庄’。”

那是怎样一段令人怀念的时光啊！尽管前途如远方一片朦胧，然而大家都沉浸在文学的氛围里，都学着从身边的夹竹桃、栀子花开始，写诗歌、写散文。摹仿别人的语言，也摹仿别人的伤感和闲愁。

文章结尾，他深情表白母校：“吉首大学大田湾校区的夹竹桃和栀子花们，激发了我的文学荷尔蒙，播下了我的文学的种子，给了我一副文学的眼光视角，让我在行走的人生中，哪怕是在文学外的江湖上，去学习爱，学习怜悯，学习思考。”

是的，就是在吉首大学的文学荷尔蒙刺激下，他的文学种子苏醒发芽了，并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不断地吸收着养料，慢慢长成了一棵大树，现在已然开花结果，而《故乡人》就是其中一颗果实……

今天，吉首大学文学院影视鉴赏室座无虚席，曾经的老师们和朋友们要对这本自命题作文进行“阅卷”。

“他拥有灵敏的触角、细腻的感情、优美的文笔和纯净的情感，值得更高的期待。”吉首大学党委书记廖志坤评价张永中是一个有才、有情、有境界的人。

多年来亦师亦友的交往，让《潇湘晨报》创始人、中南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首任董事长龚曙光对张永中多了一份老师的厚望与朋友的鼓励。“这本书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相信在文学道路上，他一定会有更宏大体系性的构思，有更深切地能够触碰生命敏感区、甚至隐秘区的作品出来。”

“从某种内壳来说，文学和绘画应该是一致的。”作为《故乡人》的插画作者，湖南省美术家协会第八届理事、湖南省中国画学会副主席肖振中手中的画笔勾勒出了张永中文笔中的故乡。

“看了永中的《故乡人》，里面很多精彩的细节，我才知道他有这样好的形象思维，有这样纯净的情感，我期待他还可以写更多的东西。”年近九旬的吉首大学资深老教授刘一友对张永中赞赏有加，他鼓励自己的爱徒创作更多有深度的文学作品。

“一个学生满怀深情，在六十岁啷当的日子里，还向自己的母校提交作业，而且是如此认真严肃地提交作业，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是极有价值的。”40多年前，吉首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张建永时任1981级中文系文艺理论课教师，在他的印象中，“永中务实、执念，是妥妥的校园文艺青年。”

……

分享会在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了，然而更多富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被期待着。“《故乡人》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有机会，还准备以《山风吹来》和《时光声息》为题再出两个集子，题材更宽一点。”张永中说。

文学的种子已长成大树，这棵大树上已然还有更多的果实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