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  > 文旅
归去来兮有凭依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打开微信,点击 “ 发现 ” ,使用 “ 扫一扫 ” 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读谭滔诗集《湘西诗画》有感

作者:谭滔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4年5月

洪银亮

谭滔的又一诗集《湘西诗画》出版问世。这是继《湘西诗情》《湘西诗笺》《湘西诗韵》后,诗人出版的第四个集子。

诗人自长沙寄了一本给我。打开包裹,牛皮纸色的封面映入眼帘,封面抬头是一幅凤凰古城门口高低错落有致的吊脚楼素描。诗集由天津出版传媒集团、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全书28万字,内容分为三辑,分别是“湘西画不完的风景”“山水赋予我的感悟”和“大好河山皆入画”,囊括了诗入近年来勤奋创作的近二百首诗。

诗集捧在手上,沉甸甸的,有点庄严。于是沐手净心,正襟危坐,展卷饱读一过。总的印象,《湘西诗画》既承接了诗人一贯的浓浓思乡之情,纯洁的友谊之情和盛赞祖国大好河山的豪迈之情,又更大胆更深情地讴歌故乡湘西这个不朽的意象,故乡成为诗人归去来兮的凭依。

诗人,是有骨的。有骨的诗人,写出的诗才有底气。

翻阅《湘西诗画》,虽然不敢说诗集做到字字锤炼,句句精彩,首首鲜活,但可以肯定地说,诗人总是饱含深情地爱着一切、讴歌一切、倾诉一切、铭记一切、珍重一切,诗人的感情真挚无欺。这种重情重义,成为贯通诗集的一个鲜明底色,成为诗歌价值的一记重音。尤其是写到故乡的人和事,写到父爱的时候,情感构筑的诗境绵密悠长,笔触变得从容端庄而洒脱,诗如泉涌,一泻千里。如长诗《走在家乡的金秋里》《这个季节回不回故乡》《古丈》《别张家界》《几只斑鸠,慢慢朝我靠近》《雪终于藏不住秘密了》《初春我故乡的一抹雨烟》《乾州古战》《神秘湘西》《读不完的边城》《远逝的村庄》《父亲的菜园》等,单首诗长四十至五十、六十行的俯拾即是,最长的达到十三节九十四行。

且越到后期,组诗出现的频率越高,诗人在长诗之外,有意无意地动用组诗的体量来承载情感的分量,足以窥见诗人对故乡这片土地爱得有多么深沉。比如《湘西,甘甜的山泉》《我魂牵梦绕的油茶林》《故乡噙满我相思的泪》《张家界短歌》等组诗,单从诗题的一些字眼,就可以强烈感受到诗人对故乡今昔过往的直抒胸臆与高声歌唱,诗人的诗心呼之欲出、跃然纸上。也可以说,诗人对故乡强烈到欲燃、如痴到如醉的情肠,赋予大量诗歌以真实的张力与崇高的高度,这是难能可贵的。

诗人又是天真和接地气的。

通读诗集,你会发现,我们儿时记忆里的木屋、狗尾巴草、露天电影、白鹭、八月瓜、月饼、牛羊、梧桐、油茶林、菜园、糍粑、棕子、桂花、醋萝卜、芭茅花、枫叶、梅花、枇杷、蚂蚱、蚂蚁搬家、风筝、竹笋、雪花、水漂、霞光、云朵等意象,经常出现在诗人笔下,诗人对它们的赞美与讴歌简直乐此不疲。

这些意象,具有一定的代入感,读者会因为读到它们而联想到自己的童年,心事似乎瞬间单纯起来,在诗里与诗人打成一片。比如,等爸妈忙完赶过去/只能坐在银幕的背面/从背后看英雄的反面/欣赏人间的悲喜/那也是一种享受/那个年月/有电影看已很知足了……坐在银幕的背面/电影散场/我都没分清电影里的/英雄和坏蛋/只感觉,有时骑在爸爸身上/好厚实,好温暖……(《看露天电影》);又如,刚捏出的糍粑热气腾腾/每一个都黏住一颗归乡的心……再白的雪白不过糍粑的纯白/再香的花香不过糍粑的香甜/糍粑再黏/黏不住岁月匆匆的脚步……(《打糍粑》);再如,月饼总是老样子/没有一点新意/圆圆的/像天上的月亮/只有到了八月十五/妈妈才舍得拿出来……我不忍心吃一口/生怕把月亮也咬缺……(《月饼》)同时,诗人又是接地气的。在《雨中》写到“天通眼”;在《堆雪人》写到“躲猫猫”;在《春笋》写到“老天爷”;在《痴想》写到“打转转”;在《山村月色》写到“霸蛮”;在《云里的村庄》写到“网红打卡地”;在《茶马古道的马》写到“茶颜悦色”“拿铁咖啡”等等。每每读到这些俚语俗词,你会感到诗人的诗句好似带着露水从清晨刚刚爬出来,既接地气,又鲜活扑面。

充满正能量和富有哲理,是《湘西诗画》的又一特点。

诗人,往往是敏锐的,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感伤的诗人。谭滔也一样。每当写到故土、故园、故人、故事,和白驹过隙的光阴之快,朝如白露的人生之短,难免感物伤怀,但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诗人总会把握情绪分寸,在诗的结尾往往将笔向上一扬,以积极正能量的一面感染人,确实可嘉可奖,在此恕不举例。

诗集《湘西诗画》体现的哲理,不是硬生生的说教,它散见于诗人的状物摩事中,是自然流露的抒发,于平常中显出奇崛,赋予诗歌以星空的高度。比如,“比天空高的是人心”(《比高》);“人间没有什么美丽盛极不衰”(《梅花》);“人只要勤快,什么时候都有一口吃的”(《枇杷黄了》);又如,“瞬间也是一种幸福”(《瞬间》);“手表每多走一秒,就离陨落又近一步”(《手表》);“死亡能纠正一生的错”(《人生》);“我坐在家门口的石阶,望着池塘的水,痴想漫想说不出一句话”(《痴想》);“人生的脚步,总是那样匆忙仓促”(《遇见》);“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从这里下水,有许多许多的歌声,从这里上岸”(《河》)……

我们深信,诗人的脚步不会停歇,诗人的歌喉不会哑声,诗人的诗笔不会老去。因为在故乡,诗人总能找到灵魂安放的神龛、行吟天涯的拐杖和此生来兮的归途。


作者:洪银亮编辑:胡迎赢
相关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