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耳朵 余光龙 摄

田秀珍

从前，有个叫阿惹惹乃的姑娘，心灵手又巧。她会用竹子做的咚咚喹，吹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还能用芭茅叶子、 麦秆做，也能吹出美妙的声音。

阿惹惹乃的丈夫叫利沃扎扎，是个打猎高手，他去打猎从来不会空手而归。利沃扎扎时时刻刻把阿惹惹乃挂在心上，他每次打猎回来，不管天色如何晚，都要去竹林找几根长长的竹子，然后带回家，给阿惹惹乃做咚咚喹用。晚上，他们两人就坐在月色下，阿惹惹乃吹着咚咚喹，利沃扎扎则坐在她旁边听得入神，满眼都是对阿惹惹乃的爱意。

有一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利沃扎扎又去打猎。阿惹惹乃对他说：“下雨路滑，你不要去。”他说：“没关系，像这样的天气，猎物的脚迹看得更清楚。我那天在那悬崖上看见了一只麝，你现在怀孕了，脸色不好，吃麝肉，脸色肯定会好看一点。”

利沃扎扎去悬崖边打麝，可天黑了都没见他回家。阿惹惹乃心里十分惦念，便拿着火把去找他，走了好久，她也没看见利沃扎扎的身影。那天晚上，阿惹惹乃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又去找他。当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悬崖边，看见了利沃扎扎——他摔下了悬崖。

阿惹惹乃顿时觉得天塌地陷，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阵，她放声哭了起来，这时利沃扎扎却突然睁开眼睛，阿惹惹乃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在说，我不能再保护你了，我要走了……随后，利沃扎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利沃扎扎死后，阿惹惹乃伤心欲绝，每天都去利沃扎扎的坟前哭泣：“人家丈夫在世上，我的丈夫土里埋，谁人知道人间归来路，我愿卖田卖地赎回来。”这时天下起了毛毛细雨，让她想起了利沃扎扎去打猎的那天，也像这般下着小雨……这时，坟头上冒出了一根上下一样大的竹子。阿惹惹乃十分惊喜，想：是利沃扎扎想听咚咚喹了吗？于是，她砍下竹子，做成了咚咚喹。她吹起新做的咚咚喹，啊，坟边绽开了好多好多的红花，长出了好多好多竹节长长的竹子。她想：这咚咚喹这么神奇，一定附着利沃扎扎的魂魄吧，我想着什么就能吹出什么吧。

于是，阿惹惹乃带着咚咚喹给土家人造福去了。天旱时，她用咚咚喹吹来了雨；天涝时，她用咚咚喹吹来了太阳，以及衣裳裤子、猎物、粮食等等，让大家衣食无忧。传说，这咚咚喹还吹走了疾病，吹来了健康，吹走了灾难，吹来了平安，于是就有了土家人的幸福安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阿惹惹乃也老去了。从此以后，咚咚喹也仿佛被注入了魔力。现在，土家山寨里偶尔也还能看见人们吹奏咚咚喹，那优美的旋律，仿佛在向人们诉说阿惹惹乃与利沃扎扎的美好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