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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角落,“受伤”的小孩 —— 读《坏小孩》 2020年07月20日

作 者:紫金陈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6月

李 彤

最近被电视剧《隐秘的角落》刷屏,因此去看了原作——紫金陈的《坏小孩》。这是一本很典型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小说的一开始就是杀人案件,并告诉了我们凶手是谁。不同于本格派推理小说注重故事的逻辑关系最后才揭示凶手的真面目,社会派推理小说就是想通过呈现案件的全过程反映人性和社会问题。因此在阅读这本小说时,我少了找凶手的乐趣,多了对人物的分析解读。

小说呈现一些社会问题,孤儿院小孩的生存困境、离异家庭的亲子关系、校园霸凌、传统观念下女强男弱的家庭矛盾……每一个案件的发生都不是偶然的事件。小说最开始出场的是张东升,他先谋杀岳父岳母然后谋杀妻子,因为爱情的结合因为不爱而走极端,一个本该优秀的青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是家庭矛盾不可调和下的悲剧。这一场谋杀被三个小孩无意中拍摄了下来,然后就是小说的主角三个小孩出场了。

可是,本该单纯善良的小孩在作者的笔下呈现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这三个小孩都有着不能言说的隐秘心事。其中普普和丁浩被打上了杀人犯子女的标签送进了孤儿院,在孤儿院里普普长期遭到欺凌,因此丁浩带她逃了出来;朱朝阳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但是光鲜成绩的背后是破碎的家庭和校园霸凌。由于朱朝阳和丁浩是小学同学,三个小孩外出游玩见证了一场谋杀,从此,四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整个故事情节很简单,就是三个小孩撞破了张东升的杀人事件敲诈勒索30万,后来朱朝阳误杀了妹妹朱晶晶,便改成威胁张东升杀了自己的父亲和继母,最后两个小伙伴被张东升毒杀而朱朝阳反杀了张东升。九条人命就在短促的章节中落幕。但在这简短的小说中,却写出了爱情、亲情、友情的冲突与毁灭。

最先毁灭的是爱情。张东升与妻子的爱情在女强男弱不对等的家庭关系中日渐被消磨,爱情和零碎的日常生活,门第之差和常年的冷嘲热讽践踏了张东升所有的自尊,最后张东升起了杀心。

其次是亲情。朱朝阳渴望父爱,但是父亲离异后弃他如敝屣,只宠爱小女儿;面对妹妹的挑衅和常年的妒忌,他起了杀心,而后继母的责难、父亲的怀疑磨灭掉了他的最后一丝善意……

最后毁灭的是友情。普普和丁浩曾是朱朝阳生命中仅有的两个朋友,他们分享了人生所有的秘密,但是在朱朝阳明知张东升要杀他们之际,却选择了放弃朋友……

在小说中,三个小孩的所作所为令人背心发凉,但是回过头看他们的“坏”,不得不引人深思,其中有自己的选择也有社会有环境的逼迫。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但是大多数的人会关着这只魔鬼,而不是释放它。朱朝阳的破碎家庭,一个焦虑的母亲、一个缺席的父亲,造就了朱朝阳这样一个有问题的小孩,他知道怎么去考第一,但是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心里的魔鬼,他没有地方去释放自己的情绪,在学校被欺负在家里被压制,雪球越滚越大,最终造成了他的极端。普普和丁浩从小就见识了人性的恶,并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以恶治恶,被打上了“坏小孩”的标签,慢慢的路越走越弯,终至不能回头。

这本小说最出彩的地方是在结局。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教授严良发现了一系列的命案都是朱朝阳所精心布下的局,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打电话报警,在报警与给朱朝阳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上有了犹豫。最后,小说在严良打电话给警察的情节中戛然而止。开放式的结局留给读者无限遐想和思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