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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08日

走 过

○孟春绒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都在走,不停地走。只不过,有的人走的时间长一些,有的人走的岔路多一些,有时候走在风景中,有时候走在回忆里。

走过,刻骨铭心。

印象中,总是固执地认为走过比路过好,路过可以是漫不经心的,但走过,一定是比较用心的。

曾被网络上的两幅图刺伤了眼,一幅是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少年,中年,老年,直至永远离去的简笔画。几个简单的人物图像就把人的一生全部展示了,不禁感叹人的一生太短了,短到一眼就能看完。

另外一幅图也是描绘生命长度的,用剩余电量的方式展现,从00后到50后……各个年代余下的生命长度一竖排陈列在一起,越往下,剩余的电量越少,看着几乎要变空的格子,心急的好想找个地方充点电,可遗憾的是,女娲在造人的时候,并没有赠送充电器这个附属设备。

有时候,真心觉得人的一生和手机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新手机开机使用后,会不停地下载安装软件,聊天的,办公的,购物的……像奋斗期的我们一样,总是尽最大努力的完善着自己的功能。可熟料过度或不正当使用后难免出现故障,如果不及时修理,会影响操作甚至死机。

手机还是5成新,电量充足却因故死机,是一部手机最刻骨铭心的走过。就像那个明知身体不适,还要熬夜加班,席间喝酒,最后过早离开的大作家贵哥一样。

走过,意犹未尽。

大学一位好友曾告诉我一个美丽冰冷的爱情故事,说它美丽,是因为它纯洁、真挚,说它冰冷,因为它有残缺的遗憾。

故事的男主角是好友本人。

十年前的4月17日,两对恋人坐在某城市某文化广场的凳子上谈笑风生,有人提议十年后的同一天,都回到原地方坐坐,谁也别提醒谁,看看谁会赴约。

四人都把这个约定默默记在心里,十年后,其中一对恋人喜结连理,好友曾经的女主角现已成为别人的新娘。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好友只身一人早早来到十年前的石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夜深,其他三人都没出现。十年了,好友没有守住自己的爱情,他把和女友一起走过八年之久的爱情之路,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一程往事化为一段回忆,从此被岁月尘封。

心自然是碎了的,但好友说他并不遗憾,因为他至少守住了十年的约定。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像是冻结在冰块里的玫瑰,捧在手里会冷得扎心,但在合适的距离外驻足欣赏,依然美的十分惊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好友走过的爱情之路教会我一个道理:走过的路,不必追求的过于圆满,留下点意犹未尽的距离来,更美。

走过,云淡风轻。

船过水无痕,在平静的水面上看过划船的你一定还记得,随着船身渐渐远去,船尾划开的水面会慢慢地复合,很快恢复如镜的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脑海里,最清晰的一次看行船,是在老司城的灵溪河上。

那是一个初秋的雨后,如梦似幻的薄雾从河道两侧升起,宏伟的遗址上、墨绿的树丛中、青黛的屋顶间,棉花糖一样一团团往上游走。我和摄像师站在漫水桥上,身着土家服装的大哥立于船头撑船,大嫂坐在身后唱着悠长的山歌。

摄影师的镜头跟着大哥大嫂走,我的视线一直留在船尾的波纹上,船来时,水面被撕开一道口子,粼粼水波向两岸荡漾而去,很快恢复平静。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人世间,所有过不去的都会过去,所有放不下的都会放下,所有的伤疤都会痊愈,所有的起伏终将平息。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这是不可颠覆的永恒规律,大自然在亘古不变的朝朝暮暮间,用变换颜色和温度的方式伴着大家走过四季,走过生命的春夏秋冬。

转眼已是凉风起,丝丝冰冷,自天际间掠过,红黄落叶随风飘起,落在路旁,干枯的化作春泥,标致的被捡起夹在书里。在它们的世界里,存在和逝去的,没有贵贱之别,都以自己的方式延续着各自来时的路。

走过,不必在乎所有的黑暗没有被点亮,就像那盏朦胧的床头灯,虽然照耀不了整个房间,但温暖那个寂寞的床头,足够了。

走过,不必强求所有的付出都要轰轰烈烈,就像那泓清澈的泉水,不一定能够奔流前行汇入大海,但滋润脚下的一方土地,足够了。

走过,就好!

走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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