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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6月26日

抗日战将罗启疆

边城多风云人物。

多少云烟消弭于当下的日常。

边城渡口:暮山横翠,斜阳独立。

宋耀邦

罗启疆(1902-1940),字封荣。1902年11月27日生于贵州省松桃县长兴堡张坝堰,后移居边城茶峒。

罗启疆从小接受新式教育,后考入省立法政学校。1921年秋入川军罗觐光部,任新兵连长。1922年入云南讲武堂学习。1924年回原部任师警卫营长。1925年在铜仁彭汉章部任团长。

1926年6月在湖南洪江加入国民革命军第十军王天培部,任军直属独立团团长,同年8月9日参加北伐。9月7日,第十军王天培、第九军彭汉章在湖南常德联合召开北伐誓师大会,王天培任左翼军前敌总司令,罗启疆为独立团北伐先锋,一路攻沙市、取荆州、夺澧县、克公安、战长阳、过枝江,直达武昌。为第十军一路挺进立下汗马功劳,深得军长王天培、彭汉章、左翼军袁祖铭的赏识。后又占安庆、大通,救合肥、徐州,夜袭沙沟,大战临城,扭转整个北伐军被动战局。1927年1月25日蒋介石在徐州得知战况,致电罗启疆:“韩庄渡河,勇往迈进,夜袭沙沟,奋不顾身,克难攻坚,身先士卒,擢升为少将团长。”

1927年9月2日,王天培被蒋介石、何应钦杀害于杭州洪辰桥。蒋介石任命罗启疆为第十军第三十师代理师长,晋升中将军衔。罗启疆本以为是军功使然,全不知这是蒋在耍政治手腕。罗启疆不服从上峰排挤副军长兼28师师长王天锡(王天培胞弟),与蒋结怨。被迫在广西广济投奔桂系任21军第2师师长。奉李宗仁之命,1928年3月12日,罗启疆不费一兵一弹智取武穴,拿下装备精良的贺对廷独立第二师,给李宗仁、白崇禧取下投名状,两师合编为新独立2师,罗启疆任师长。

罗部随白崇禧北伐至唐山,北伐结束。全国军队缩编,1929年1月20日,罗启疆独立2师改编为第153旅,罗启疆任旅长,奉命进山东讨伐冯玉祥。李宗仁、白崇禧被迫下台后,罗启疆避免卷入更深的派系斗争,主动提出退守永绥茶峒。

罗启疆返乡后,在湘黔川边境的松桃、花垣、秀山招兵买马6000多人,部队迅速扩建到三个团。1930年春节后,罗启疆表示拥护毛光翔主黔,被毛委任为“贵州东路清乡总司令”;后投云南讲武堂学长赖心辉第22军,被委任第4师师长。赖倒台后,罗又投湖北省主席何成濬,被编为新编19旅,驻湖北恩施。

北伐时,蒋介石对罗启疆印象颇好,知他能征善战,是个将才,于是在1931年2月18日致电何成濬:“反叛而来归,反复无常者,不必姑息,此辈无所谓信义也。唯可酌核接济罗启疆旅,新准独立34旅番号,纳入中央序列。”

罗部“纳入中央序列”后,罗任旅长,蒋便派罗部“围剿”贺龙。由于罗启疆与贺龙同属原北伐左翼军9军袍泽,多次接触,并肩战斗,私交甚好,所以罗部在“围剿”红军过程中,暗通款曲,彼此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偶尔“交手”,也是应付上级。罗部尾追贺龙、徐向前红军从湖北到湖南湘西、到贵州、到云南,转战数千里,周旋于何成濬、何健、王家烈、薛岳、龙云之间,总是追不上。最后受到蒋的警告处分。

1936年6月13日,罗启疆奉调贵州榕江,防止两广异动,向龙云交出《回黔告电书》。1937年3月移防贵州黎平、镇远,收编黔东南抗日救国军、禁烟禁赌、修桥铺路、捐资办学、支持革屯。湖南省主席何健派重兵围剿“革屯运动”时,湘西吴恒良、隆子雍、梁明元等47名革屯领袖跑到镇远独立34旅罗启疆部躲藏。罗启疆给予多方支持,并建议成立革屯抗日救国军。还用旅部电台向南京国民政府及相关部门反映当地官逼民反的实情。之后暗中护送部分主要人员回独立34旅花垣茶峒留守处。为10月份成立“湘西苗民革屯抗日革命军”奠定基础。

1937年6月罗启疆组织兴修家谱,他得到了林森、蒋介石、于右任、孙科、何应钦、薛岳、龙云、陈诚等人的亲笔题词祝贺。蒋的题词是“敬宗睦族”。

1937年7月4日,罗启疆任常德警备司令,奉命赴上海参加“淞沪会战”。一路出常德、到武汉、过南京、抵上海。9月25日,到达第三战区前线,与友军58师防守罗店、浏河、大场一线。奉顾祝同将军命令,罗部独立34旅在陈家桥、周家村、石家桥、高家桥与日军激战,打掉日军飞机两架,坦克21辆、毙敌无数。11月8日,独立34旅奉总部命令,坚守六渡桥,掩护大军撤退。11月13日晚,奉薛岳将军命令,独立34旅撤离。24日,退守无锡与日军展开争夺战。“淞沪会战”,由于独立34旅的突出表现,罗启疆荣得第三战区“猛将军”“神兵旅”称号。

淞沪会战后,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命令独立34旅在南京外围的宁国、宣城固守阻敌,以掩护大军后撤。宣城一战,独立34旅损伤严重。1937年11月16日,南京国民政府正式宣布将重庆定为陪都,1937年12月4日,南京沦陷,罗启疆主动向军委会交出余部,请示返乡,希望招兵买马,继续为国抗日效力。

1938年2月,罗启疆回到松桃家乡。4月,预备13师1万余众组建完毕。军委会派员检验后,即命调入湖南常德整训。6月18日奉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命令,预备13师由武汉乘专列到达江西分宜、新余驻防,参加武汉保卫战,隶属汤恩伯第31集团军。不久82师与预备13师两师合并为特级甲种新编82师,罗启疆任师长,人数达2万8千余众。奉命调往武汉外围半壁山、石灰窑江防一线,一举收复罗成山,与武装到牙齿的日军激战西塞山,退守金牛,灵官渡。

1938年11月25日,罗启疆参加在南岳召开的军事会议,82师奉薛岳之命守护通城和平江接壤的灵官渡到上塔市一线。与日军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相对峙。罗部神出鬼没,骚扰敌后,开展游击战。日军劲旅第6师团与第33师团在电文中多次向所属部队提醒“小心罗匪”。1939年5月,奉命调湖北黄岸参加长沙大会战。在九岭、昭明关一带阻击日军第33师团西进,为贯彻薛岳司令官的“天炉战法”,在青梅湾、钟洞、长寿街与日军周旋,收复平江。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罗启疆收军委会云麾勋章一枚,82师也得到第九战区的嘉奖。

1939年11月30日,罗启疆按照薛岳的“冬季攻势”方案,提前主动向通城进军,在新店镇、羊楼司攻击前进。由于第70军军长李觉久攻大沙坪不下,12月26日,薛岳急电罗启疆“留一部守羊楼司,急率本部人马统一指挥70军,再攻大沙坪,限令27日午后占领”。薛岳临阵换将,罗启疆可谓重任在肩,只能重新布阵,精心指挥,终不辱使命,胜利完成“冬季攻势”命令。

1940年1月13日,82师奉命调湖南岳阳月田、黄岸一带整补,师部驻湾头李先贵家。时逢春节,罗启疆将第九战区的奖金一部分分发给当地小孩作为新年红包,一部分作为基金,每份20元贷款给当地百姓恢复生产,准备春耕,繁荣市场,搞活农村经济,顿时湾头商贾云集,熙来攘往,比岳阳县城还热闹。

第二次长沙会战打响。1940年4月初,罗启疆突患盲肠炎。因长沙第一次会战第九战区为防止日军机械化部队的活动,公路铁路均加以彻底破坏,车辆不能通行,罗启疆到长沙医治困难。蒋介石急派国际援华医疗队一名葡萄牙医师从军部赶来湾头,就地简易手术治疗。1940年4月5日,曾让日军闻风丧胆的抗日战将,在手术台上离世,年仅38岁。

罗启疆追悼会结束后,灵柩运至南岳安葬。夫人唐子麟带子罗世生至其坟前结庐守墓达三年,方回花垣茶峒居所。1940年9月28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发来褒扬令:“罗启疆积劳成疾,劳苦功高,殊深震悼,追赠陆军上将,生平事迹交国史馆编撰,国葬于衡山。”

1943年6月,南岳忠烈祠竣工,同年7月7日,薛岳主持落成典礼,第一批入祠的抗日将领有:张自忠、郝梦麟、佟麟阁、罗启疆、赵登禹等28位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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