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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01日

找回读书记忆 —— 村上春树《眠》读后 刘效仁

作者: 春上春树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 2013年4月1日

在长沙岳麓区一宾馆登记时,才知道是住在“蛋壳”里。好怪异的一个名字,带着奇思妙想。真的,人生不过是寄居的客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此蜗居,称其为“蛋壳”蛮有诗意。

前台一侧的书架上,散放着不多的一些书籍,约摸百十本的样子。经询问,可供旅客借阅,于是就看到了村上春树的《眠》。之所以选择它,不只村上春树年年呼声甚高,又年年落选诺贝尔文学奖,更因不足八十个页码,再除去十多张插图,更适宜夜读。

文中的主人公“我”,是个大约三十岁的家庭主妇。丈夫与人合开个牙医诊所,未成年的孩子正在读书。“我”可谓优哉游哉的年岁,却因了一次梦魇,开始了长达十七天的无眠生活。

那个出现在床前的黑衣老人,拿着中国古画里的陶制水壶,不停地往“我”的脚上浇水,而无边的恐惧,则令主人公从此无法安眠,倒也由此发现了生命正在慢慢腐烂的真相,并开始了对生命价值的重新审视,一种对阅读嗜好的重新捡拾。

这个不再需要睡眠,肉体和精神却依然能够保持正常运转的女人,夜半时分端详着丈夫却意外地发现酣睡中松弛下来的那张脸是如此丑陋,“简直像个傻瓜”。即便儿子稍显稚气的脸庞,也正浮现出相同的表情,而由此生出轻蔑,“这念头令我悲哀”。

“我”,其实曾是个酷爱读书的女生,“念小学时便把图书馆的书读了个遍”。可因为无钱买书,于是总尽情看书,参加种种读书征文,以便赢得当奖品的购买券。

然而,这个基本每次都能获奖的书君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放弃了读书。“最后一次完整地读一本书是什么时候?那次读的究竟是什么?”“我”苦思冥想,居然连书名都想不起来了。“从前那个邪魔附体般嗜读如命的我究竟去了何方?”不能不令主人主十分苦涩和厌恶。

因为无眠,于是重新开始夜读。开始一边喝酒吃巧克力,一边阅读《安娜·卡列琳娜》,整整17天。从第一夜开始,竟然就胸无杂念集中到阅读中。发现小说的主公安娜直到第116页,居然一次都没有露面。尽管没完没了地描述沃伦基斯无聊的日常生活,当代的读者竟然可以耐心地忍受,老老实实等待美丽女主人的出场。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因为道出了非功利阅读的真谛,即耐住寂寞,摒弃浮噪,才能与作者进行灵魂的对话,读出经典的精气神。而这种敬虔清洁的心,恰恰被人们遗弃了。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夜晚,把《安娜·卡列琳娜》一连读了三遍,且越读越有新发现。这种阅读的收获和愉悦,令主人公有了对时间的感悟和对生命的咀嚼。

于是,“我”对睡眠理解为所谓死的原型,死则被想象成位于睡眠延长线上的东西。以至于无法接受,人的一生居然要用三分之一的时间来躺着不动和失去意识,如果没有这三分之一的无意识状态,又将如何?在村上春树看来,“扩大自己的人生,这是一桩妙不可言的事情”。

我不赞成睡眠“是造物主制衡人类的绝妙手段”的说法。因为休养生息,是生存发展之必需。但可以肯定,人类拥有足够多的时间阅读,并可通过阅读蓄养生命,陶冶情怀,培育感恩、博爱、忘我、公义、清洁等品格。只是,人们把更多的时间虚掷在了名利的竞相追逐上,甚至盗取了上帝所赐给人类阅读的宝贵光阴。

何况,无眠下的阅读毕竟是种非正常状态。事实上,“我”亦非彻夜读书,且不时地开车上街游逛,及至有一晚,两个大汉捶打几至掀翻了车,“我”却只能蜷缩在封闭的车内。《眠》,自此戛然而止。作为读者,我却陷入了沉思。“我是期待睡去的肉体,也是行将醒来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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