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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05日

怀念苗青先生

○龙宁英

仲夏之夜,昏昏欲睡间,忽闻苗青先生辞世的噩耗,惊而忽醒,继而哀伤,一夜难眠。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晓得苗青之名。他本名施俊岑,是贵州民族学院的教授,著名苗族学者,老家却在我们湖南湘西莲台山下花垣县排碧乡竹子村(2005年,撤乡并镇,村级机构重组,竹子村和飞虫村合并为一个行政村,更名十八洞村)。那时候无论走到何处,谈起苗族文化,人们一定会说起贵州民族大学的苗青教授,夸赞他对苗族文化研究方面所作的巨大贡献。我深爱自己的苗族文化,对苗青先生无限敬仰,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本人。直到2013年初,我忽然接到一个来自贵阳的陌生电话,对方说他是苗青,有一套刚出版的书籍要送给我。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名鼎鼎的苗青先生要赠书给我?苗青先生说,他新出版了一套《中国苗族文学丛书》,前不久回到家乡竹子寨,特地带了两套回来,送给家乡热衷于苗族文化的后起之秀。他说自己已经回贵阳,书籍放在老家竹子寨,他侄子在县城一家工厂上班,到时候他侄子给我把书带过来。几天后,他的侄子就把书带到县城给了我。这套丛书计划有15卷本,苗青先生赠送与我的是前4卷本,即苗汉文对照版的《东部民间文学作品选》、《中部民间文学作品选》、《西部民间文学作品选》一、二卷本。这厚如砖头的四部鸿篇巨制,不知道花费了先生多少心血呢。而我,通过阅读这几部巨著,对中国中部方言区苗族,西部方言区苗族,东部方言区苗族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此后,我和苗青先生开始经常电话联系,在电话里向他讨教有关苗族文化方面的知识,每次苗青先生都非常耐心地给我解答。他那时还在编著《苗族文学论稿》,他不摆架子,不耻下问,有些问题也和我探讨交流意见,对一些他不甚清楚的事情一定要反复询问,那种一丝不苟的严谨求索精神,令人感动,更值得我们晚辈学习和发扬,从此我对苗青先生更是敬佩有加。当年5月,得知苗青先生回湘西了,住在吉首,我特地从花垣赶去吉首拜访他。他和阿姨住在保险街附近一所小学的教师宿舍里,房子有些陈旧,但布置得井然有序。苗青先生告诉我,他调到贵阳工作后,本来把爱人也调过去了,但是爱人不习惯那边的气候,又调回吉首,儿女都跟着母亲留在吉首,几十年来就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贵阳。他的书房不大,桌上放着几台电脑。苗青先生告诉我说,他现在除了继续完成还未完成的学术专著外,还负责“苗人网”的管理,很多资料书籍都放在贵阳,为方便写作查找资料,他多半时间住在贵阳。

2013年11月3日,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深山苗寨十八洞村,这条新闻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出后,十八洞这个偏僻的深山苗寨一夜间举世闻名。身在贵阳的苗青先生看到新闻联播后,有些激动地给我打电话,高兴地说,总书记来到我们十八洞村视察,真想不到,我们那个偏僻苗寨藏在大山里,山高路险的,总书记都去了,历朝历代哪个见过呀!实在佩服!我说,你们十八洞村好神奇啊,一个偏远的穷山沟,居然走出你这个著名大学者,现在连总书记都去那里调研走访。他说,总书记关心百姓疾苦,因为我们那里穷呀,总书记是去调查贫困情况而去的。总书记如此关注我们苗家,我们苗家人要珍惜,要争气才是。那年,我刚好获得湖南省作协重点扶持项目,到湘西土家苗寨深入生活,创作反映湘西扶贫攻坚的长篇报告文学《逐梦——湘西扶贫纪事》,十八洞村正是我采写的重点村之一,也是我们单位的扶贫联系村,来来去去走访十八洞村的次数数不胜数,也终于有机会去拜访了苗青先生的家乡竹子寨。在这期间,我又相继收到苗青先生从贵阳快递来的新著《苗族文学论稿》、《铭刻心底的歌》、《苗族文化研究》等著作,在惊叹于他以80多岁高龄依然笔耕不辍之精神而感动的同时,又为他有个精力充沛的健康身体而感到欣慰,然而,意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之快的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

苗青先生的老家因常年生长着满山的竹子而得名为竹子村,苗青先生一生就像那坚韧、高洁的竹子,给人间带来葱郁,带来生命勃勃向上的力量。

苗青先生作为土生土长的湘西苗族知识分子,他生前一生心系苗乡,情注苗族,为苗族文化的传承、弘扬、光大而勤奋耕耘,鞠躬尽瘁。如今,他虽然驾鹤西去,但他高洁的灵魂依然鲜活在广大苗族同胞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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