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武定

将犁铧和锄头，收起

与往年放置的地方一样。父亲从不会忘记

之前，父亲一遍遍地清洗

然后用废布擦干，涂上少许菜油

防止犁铧和锄头的刃口

生锈

穿行于田间或地头，找寻一根根稗草

扯掉。抑或站立于田埂或土坎深处

看夕阳下的微风，拂动满眼的绿色

把蒲扇和旱烟袋，找来

和过去乘凉的方式一样。父亲点燃一杆旱烟

摇动着蒲扇。于村头的老槐树下

静静地

坐着

偶尔看看地上的蚂蚁，来来往往

抑或望望天空的星星，忽隐忽现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父亲渐渐入梦

梦里全是摘取一个个玉米棒子

或收割一粒粒稻谷的动作

一条鱼安静地沉入水中

从水底出发，慢慢地浮起来，接近浪花

随汹涌的波涛，起起伏伏

甚至不时地，跃出水面。

抑或与那些在水面上飞翔的精灵

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相遇

也试图在无水的世界

寻找一处栖息地

或尾随声声松语，进入松林深处

效仿唐诗中白云深处的人家，对月吹笛

用袅袅炊烟

喂养一个个春夏秋冬

用一生的光阴，与杜牧一道写寒山石径斜

或循着古刹的梵音，跪在青灯下

诵读佛经。任千里之外的马蹄

风雨兼程。天涯之处的驿站

电闪雷鸣。抑或黄沙万里的疆场

纵横成刀光剑影

从结果出发，往往让我们清楚来处

再一次从源头起步，就会撇开一个个岔口

沿着注定的结局

抵达终点。如同一条鱼安静地沉入水中

让岁月无限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