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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8月28日

箱子岩

侯自佳

在沈从文的文字里,我初识了泸溪的“箱子岩”。

泸溪县城白沙位于沅水之畔,水陆交通都很方便。在宋朝时,这一地段是商贾贸易重地,它有着繁华的商贸市场,是此地的政治、文化、商贸中心。这里曾经灯火通宵达旦,夜市繁华,过往者和驻足者络绎不绝,因而又被人称之为“夜郎城”。

城脚下,一条悠悠沅江水缓缓流过,它润泽着泸溪的土地,孕育着泸溪的人文。这里吸引着屈原和沈从文,于是便诞生了名篇《橘颂》和《泸溪·浦市·箱子岩》。

从泸溪县武溪老城的大桥下溯河而上,途经五里州、刘家滩,便可到现泸溪新城白沙了。过铁沙河大桥不到三里,便有一块很开阔的绿草坪。秋冬时节,这里会被寒霜淡去颜色;春夏时节,这里便是一片翠绿;若在洪峰期,这里便会被江水吞没,一片汪洋。

在绿色草坪的对面,是一排陡峭的崖壁,崖壁上还有不少形态各异的石洞。在历经千年风雨洗礼后,峭壁上的岩洞还清晰可见。但箱子岩洞窟中已没有龙船,更没有“老渔婆缩颈敛手在船头寒风中修补渔网”,而那个靠卖烟土走私赚钱的“跛脚青年人”也只剩模糊的影子。时隔八十多年,箱子岩下的风景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在沈从文的文字里才能想见当时的情景。沈从文二次溯舟沅江,我猜想他并非只为一睹“箱子岩”的景色,而是惦念着这里的人和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还有彼时的种种情绪。

箱子岩里有悬棺,这为它更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初次从沈从文先生的文章里得知箱子岩悬棺葬时,我感到很惊奇。只觉得这应是异域习俗,与泸溪无关,但是沈先生的文字却真切地告诉我“悬棺”就在身边,我所在的地方是多么神奇诡谲。

“悬岩高处红木柜,只剩下三四具,其余早不知到哪里去了”——沈先生这样描述着岩洞里的悬棺,这给泸溪、给泸溪的“箱子岩”、给沅江又平添了几分神奇的魅力。它的存在诠释着丰富多彩的楚地文化。

八十多年后的今天(沈从文的《泸溪·浦市·箱子岩》写于1934年),泸溪县飞速发展。一条六车道承接着武溪和白沙两座城市,白沙大桥横贯沅水,连接着刘家滩。县里正在打造刘家滩,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便又会成为泸溪县的一颗明珠。慢车道的打造、沅水画廊、古韵浦市紧跟城市的发展,提升全域旅游,一座拔地而起的并逐渐成熟的白沙城无不彰显着泸溪人的智慧与奋进。

我想,如果沈从文先生还健在的话,他一定会第三次溯舟沅江,定会再次亲临“箱子岩”下追寻曾经的泸溪印象,但此时已不是“没有太阳的阴沉酿雪天”,也不是“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时”。泸溪俨然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壮士,他正怀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大踏步地前行着。

我的思绪沿着沈先生的足迹重温关于“箱子岩”的一切。此时,崖下刚好有一叶扁舟摇过,舟上正站立着一位戴着眼镜,穿着灰色中山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青年。他环顾四周,像在搜索着什么,眼里放着光芒,嘴角露着微笑。我想那青年一定是沈从文!但不知此时的他,会对新时代里的新场景做怎样的描述?又会是怎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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