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汉章
曾多次听闻吉首市乾州街道十八湾村位置偏远,但民风纯朴,公路更是奇观,就想一探究竟。
今年国庆,探访十八湾村的想法终于能够实现。经八月湖、跃进水库后,路不复是宽敞的柏油路。车在一个叫不出名字小村庄停住了,眼前除了高耸入云的山外,似乎已没有路了。
向路边一老妇打听,随她手指处望去,一条几乎被淹没在山林的杂草里的狭窄水泥路若隐若现,稍不留意就疏忽了。此时,我已经相信十八湾村的偏远了。
上山的路仅容一车通行。最宽处,也只是勉强能容两部小车相向同行,稍大的车就只能择地相让了。
越往上走,山路越发陡峭,弯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也越来越险。左边是险峻的断崖,令人目眩;右边是高耸入云的绝壁,微微往路中央倾斜。岩壁上一道道醒目的铁钻刻凿过的痕迹,深深地嵌在山体之中。公路贴着岩壁盘旋而上,路上别说车,连行人都难碰到一个。
上至半山处,有一段近50米的天然“隧道”。左边是深不见底的断崖。路索性就“俏皮”地从山体中穿行而过了。为了采光,隧道接近尽头的左边山体岩壁被凿开一处五六个平方米的方形窗口。光,冷不丁地投了进来,洒了一地,就如同巨大的黑幕被突然捅开了一扇天窗,于是悠长的隧道也就有了些亮光。坐在车里往上望去,隧道的出口只是飘浮在头顶上方一个小小的白圈。不经意间,一种人与宇宙苍穹相间的厚重、广袤、浩瀚之情油然而生。
车小心翼翼地行驶了近40分钟,终于爬至山顶,密密麻麻的人家出现在眼前。回首望,来路已悄然隐没在崇山峻岭之中,了无痕迹。眼前,峰峦相叠,除了山,还是山。
车行尽处,有一稍宽之地,可供车子掉头折返。停车时,村民正准备往吉首运送些自家生产的山货。与之闲聊,方知十八湾村是属于吉首市乾州街道管辖的最偏远的一个村子,也是全国精准扶贫示范村之一,全村70余户,都是苗族人。
为了今天的这条公路,全村人耗时5年,自发组织、自觉出工,手凿肩挑,完成了这条近5公里悬崖上的“挂壁公路”。
听到这,我不禁动容,忍不住惊叹!最原始的手工作业方式,5年的风雨坚守,这该需要怎样的意念和毅力?又是对未来生活怎样的向往和追求?更是一种怎样的情怀与责任?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应该就是当代的“愚公”吧!行路难,无路更难!此路,此山,此地的人们,任何时候,也应该是值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