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庆丰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要面对父亲走的这一天。但是,当父亲真的走的这一天到来时,还真是不甘和无奈。
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悄悄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我却亲历了他静静地离别这个世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当我把父亲抱在怀里,呼喊着他,他却没有丝毫反应,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慢,心跳越来越弱,而我正好相反,呼吸越来越急,心跳越来越快。当父亲的呼吸、心跳等一切都归零时,他走了,走得悄无声息,没有等到我心里所期盼的。我的眼泪不由得滚落了下来,手使劲地搓揉着他那柔软的脸庞,嘴里喊着从心里发出的颤抖声音:“我怎么就留不住你呢?!”我们曾经成功地把82岁得脑梗经抢救活过来的父亲留了下来,那时您对我们说:“是你们要我多活几年。”也成功地把87岁得心梗已病危的父亲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这时我们对您说:“我们要您多活几年。”但这次终究还是回天泛术。
这让我总静不下来,我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睡不着觉,开始我没有想明白,熬了一夜后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我永远失去了为父亲尽孝的机会了,连最简单的“爸爸,还好吗?”“爸爸,您想吃啥儿子给您去买”“爸爸,您要做什么事儿子给您做”都没有了。还有一个奇怪的反应,就是我岳父去世时,在守灵期间,我皮肤莫名其妙的过敏,等将他送上山安葬后,皮肤过敏便消失了。给父亲守灵也是如此,皮肤也莫名其妙的过敏,等把他送上山安葬后皮肤过敏也就好了。有人说:“你是不是对棺材上的生漆反应过敏?”我说,我对生漆不过敏。妻子问我怎么又过敏了,我告诉她:“我欠两位老人家的,是他们在整我。”是的,我感受到他们对我有太多的期盼和担忧,他们带着这些期盼和担忧临终就变成了遗憾,为了使我不辜负他们的期盼,解除他们的担忧,不留下永远的遗憾。
父亲是在元月27日(正月初三)这一天走的,有人说他走的不是时候,正是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时,白事从简办理,只通知了部分亲戚和好友。我想,走了的父亲会理解并支持我们这么去做,我们这么做最符合他生前对我们的一贯要求,那就是做人做事要先为别人想想,要对社会负责。
一位我敬重的领导来悼念父亲,看到我没戴口罩,关心的给我指出来:“宛庆丰,你要戴口罩!”我辩解说:“我父亲是无疾而终,我如戴口罩,怕别人产生错觉,认为父亲是因疫病而亡,所以我没戴。”他说:“我们开会都戴,你还是要戴。”在他的要求下,我第二天戴上了口罩,戴上口罩那一刻,我想到的是戴口罩办丧事,多少让人感到有点滑稽,这种滑稽历史上没有过,竟然让我碰到了。
办完丧事回过神来,我才真正感受到父亲是永远地走了,再也听不到他那亲切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那和蔼的容颜,再也找不到跟他在一起品茶笑谈人生的时候了。他的音容笑貌,随着他的离开也一同被带走了,留下的唯有他的真诚、勤奋、简朴和善良,这便是我今生永远宝贵的精神财富。
父亲走了,您把您今生的宝贝,我的母亲是彻底的交给了我们。请您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像您生前那样善待好母亲,像您那样在她面前不讲半个“不”字,像您那样做到一辈子不跟她相吵,更不用说打架,像您那样与她共克时艰、相依为命一辈子。
父亲走了,让我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人都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