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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3月09日

书页里的慢生活

—— 读胡竹峰《中国文章》

作 者: 胡竹峰 出版社: 山东画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18年06月

刘红春

最近这段时间,心绪总被一个男子牵引着,他轻轻的言语,淡淡的情愫,天马行空的思绪和宁静悠远的性情,让我着迷。他是生于安徽岳西,出版有《空杯集》《墨团花册》《衣饭书》《豆绿与美人霁》《旧味》《不知味集》《民国的腔调》《闲饮茶》等散文随笔集的胡竹峰。

胡竹峰年纪不大,出书不少,可见他的勤奋与才华。

新出版的《中国文章》,文风清丽脱俗,心思细腻,用词讲究,风雅和才情一览无余。

先说风雅。胡竹峰的雅,来的随心随性随意,不忸怩,不做作,不虚假。胡竹峰懂书法,善读帖,从帖中读出了境界与美景。读着读着,居然还读出了老树新花,一片吉祥。

《苦笋帖》文风书风均不凡,竟然直逼王羲之、王献之,《苦竹贴》雅吧,够雅。胡竹峰却说它是中国帖法的“红烧肉”。雅就不与日常相关吗?当然有关。笋子炒肉,大家都爱吃,怀素、李渔、胡竹峰,还有我和我的一帮闺蜜们。

从《乞米帖》的书法里,胡竹峰看到的是颜真卿乞米状态下的高贵的从容。乱世灾年,颜真卿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只得前去朋友家借米,与很多乞米人不同的是,颜真卿常常都是满意而归,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于乱世之中,他尚能书墨会友,以文传情。讨个米要个饭,都要得如此风雅之至,真是雅出了格调,雅出了境界。

胡竹峰的雅里有俗,雅俗共赏。看见阳台上挂着的腊肉,明明是想吃肉,他却硬说是友人从乡下带来一些萝卜,勾起了他的红尘之心——腊肉烧萝卜。

吃肉、吃萝卜、喜甜食,胡竹峰跟大家一样俗,他并不回避俗,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是芸芸众生的烟火人生,是千家万户的寻常日子,说风雅也风雅,说世俗也世俗。“俗的好处是快乐”,人生难得几时乐。文豪苏东坡就是一个乐天派,乌台诗案差点掉了脑袋,愁了几天,也就忘了,被贬黄州,天天乐,弄出了惊天动地的《赤壁赋》,发明了至今让人垂涎的“东坡肉”。

住瓦屋,穿布衣,胡竹峰显现出的是优雅、闲适。喜欢饮茶,常与古帖、书法、书籍为伴,饮一杯红茶,和他喜欢的鲁迅、周作人为伴,酷热、寒冷浑然不知,忘了星辰,忘了岁月。只剩情怀。

喜欢胡竹峰,喜欢他的睿智,他的才华,他的勤奋,他的博学,他的温暖,他的恬淡。那是一种无大悲大喜,无大起大落,只有淡淡茶香,轻轻耳语,悠然安适的慢生活。

行云流水,离题千里,一呼即还,喜欢这样的文字。这才是散文的样子吧,自然流淌,洋洋洒洒,好不畅快。

更多的时候,胡竹峰读书,写作,喝茶,少量饮酒。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文章也清闲,他说这样好,作者吉祥,读者如意。

说说他的才情。

胡竹峰勤奋出名,加上天分又好,他的才情必然出众,年纪不大,却具有大家风范,令人佩服。

且说胡竹峰的文字之美。《瓦》《皖西南腊月手记》《墨书》处处展现着文字之美。这美,来自于作者的文学修养、个人修为,是读了许多书,经历了许多事,拥有足够的天分才散发出来的美,美不胜收,韵味悠长。

胡竹峰行文潇洒流畅,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如天马行空,如行云流水,如万马奔腾,如大河奔流,笔底通神,妙语连珠。他的文字清丽脱俗,《日子》《风暖》……写出了生活的细微精妙,写出了平凡日子里的诸多乐趣。

胡竹峰文字里流露出的生活态度,是闲云野鹤,是云淡风轻。在他的字里行间,你读不到颓废,迷茫,困顿,焦虑。尽管胡竹峰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他的日子也清苦,所走的道路也坎坷不平。

一座庭院,一弯新月,一杯清茶,那么闲适、安静,不比、不争、不怒、不恼。胡竹峰笔下的一切都是淡淡的,静静的,像婴儿刚刚睡醒的眼神。清澈的眼神里,生活是一幅像意境悠远的水墨画,青山流水,小桥人家。

读《中国文章》,享受着纸页里的慢生活。读着读着,与人说话的声音也轻慢温柔起来,性情随和,脾气小了,不骄不躁,变了个人似的。没了烦恼,忘了忧愁,唯有晨昏朝暮,四季风景。这四季里,曦月分明,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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