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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4月05日

蒋家湾剿匪战

搜剿打洞,再狡猾的土匪也被我军活捉(资料图)。

口述 张生成 唐传贵 整理 黎代华

历史背景:1949年11月9日(农历九月十九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某部进驻龙山县城,龙山宣告解放。11月11日,龙山县临时人民政府成立。国民党部及原龙山土匪头子不甘失败,负隅顽抗,相继拼凑成立了反党反人民的武装组织:1950年1月,国民党暂二师师长陈子贤在里耶岩科落召开会议,拼凑组建了“湘鄂川黔边区自卫会”,庚宪之(原四川酉阳专署专员)任主任委员,陈子贤、罗文杰、瞿波平、师兴周任副主任委员;1950年3月,瞿波平、杨树臣、侯振汉(新十师参谋长)、张宗宇(宋希濂部科长)、肖栋才等在召市凑合建立了“川湘鄂边区反共自卫救国军”,瞿波平任总司令,肖逢蔚、陈士、杨树成任副总司令,侯振汉任参谋长,张宗宇任办公厅主任,向阳任县政府督导处长,下辖九个纵队、五个直属支队、四个直属大队,共万余人,九千余枪,活动于湘鄂川边境,与我人民解放军展开殊死顽抗。

在龙山历史上,1950年,是剿匪年。人民解放军,英勇顽强,各个击破,创造了如八面山剿匪等众多的剿匪战绩。除此之外,在龙山民间还存留有许多未被载入史册的剿匪战役,田蒋家湾剿匪战就是其中之一。

蒋家湾,位于龙山县水田坝镇西湖村(龙山县与桑植县交界处)。1950年8月,我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47军121团某连约60人,在蒋家湾与“反共救国军”第九纵队谭谭儿部(谭谭儿名谭楚堂,永顺顽匪)200余人发生了遭遇战。

1950年8月12日凌晨,大雾弥漫。我兄妹四人在草棚(母亲为躲土匪舍弃房屋在蒋家湾搭的临时居所)里生火做饭时,从草棚外走进三个穷凶极煞的土匪,用枪对着我们,恶狠狠地说:“大人呢?有吃的吗?”见没有大人,三人随即将枪立于一旁,在草棚内乱翻起来。我兄妹四人见势,害怕极了,抱着躲向一旁。

在不远处水井旁岩洞中取麦粉的母亲(唐传贵)见土匪进了家,慌忙将麦粉放进岩洞,跑回家中抱住我们兄妹。土匪看着湿湿的母亲恶声问道:“把收藏的东西拿出来,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下面唐家坡还驻扎着几个排!”

母亲回答土匪说:“穷人家,水都喝不上,哪有东西收。我打水不注意跌进了水中。”

正在这时,山下传来几声枪声,一个搜翻东西的土匪说:“你们两个看一下,是么子情况!”两个土匪刚走出草棚,又传来枪声,土匪提起枪慌乱地向草棚后的山顶跑去。我们母子五人也惊慌地走出草棚,看见土匪从菜地顺手摘了几个葫芦瓜。

十几分钟左右,许多土匪惊慌地从唐家坡朝蒋家湾跑来。一土匪慌乱地跑到草棚前,找不到去山顶的路,来回乱窜,并向我母子问路。我们母子由于害怕且痛恨土匪,就没有吱声。土匪见我母子五人没吭声,也来不及凶我母子,慌乱的爬上长满刺的陡崖跑了。

母亲见要打仗了,叫我兄妹四人赶快跑。当时我六岁,听母亲一说,飞快地跑起来。十几分钟后回头一看,见母亲和姐弟们没有跟来,一时不知所措,又急忙跑回去。在山坳处,只见姐姐背着东西,沉沉的;母亲背着四弟,手牵着三弟,看似跑,实际上是慌乱地走着。正在这时,枪声骤起,子弹从我母子五人头上乱飞。母亲见子弹乱飞,跑是跑不出去了,就躲进一个挖葛根时留下的大土坑中,我们母子五人抱着头躺在坑中。听见枪声,我就感到好奇,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有的土匪在玉米地里惊慌乱奔逃命,有的土匪争抢山头高地。我们的藏身之地正处于两个山堡之间。抬头一看,土匪与解放军正在对射,子弹从头上来回穿梭,子弹壳不时掉在我们身边,吓得我们姐弟四人都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解放军某排右路包抄攻上了蒋家湾。谭谭儿惊慌地带着几个亲信逃向姜家界,留下参谋长王福田指挥作战。

随后,土匪在占据的山头上架设了机枪,妄图据高负隅顽抗。解放军在我们藏身处前十几米地势较低的一个山头上组织火力进攻。双方相距约50米左右,我们藏身处正好在双方火力点的正中位置,而藏身的后面正好有一个5米左右高的小土堡,正好挡住了敌人子弹的射击。密集的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把树干打成了蜂窝状,被子弹撩起的尘土形成土雾在飞扬。我们母子紧贴土坑,惊悸万分。只有最小的四弟不知身处险地,不断哭闹要喝水。10岁的姐姐爱弟之切,趁母亲没注意,挣脱母亲的手,头顶着木瓢爬出土坑向水井爬,看到落入水井的子弹将水搅得泥糊糊的后,又原状爬回土坑。

战斗非常激烈,解放军由于人数和地势上的劣势,久攻不下。激战约20分左右,左路包抄的解放军吹响了军号,正面进攻的解放军明白是计,就边打边撤,引敌人放弃占据山头主动进攻解放军。土匪不知计,误认为是自己的增援部队来了。匪参谋长王福田命令土匪冲下山头进攻解放军。解放军见势,左右发起进攻,前后夹击冲下山头的土匪。土匪腹背挨打,纷纷倒地,死伤一片。匪知中计,嚎叫声不断。

看见如此,山头顽匪疯狂用机枪扫射,我看见几个解放军相继中枪倒地,解放军一时难以攻占山头。高排长见势如此,就想吃掉敌机枪手,就带领两名解放军战士从侧面向敌占山头靠拢,不幸被土匪发现,射中牺牲。一班班长彭小锁见此,随即又带两名战士冲向山头,进攻中两名战士中枪牺牲,身负重伤的彭小锁最后用手榴弹炸掉了土匪的机枪手。残余土匪见此,惊慌地向山后逃命。王福田被解放军击中大腿不能逃走,由其儿和侄子藏在岩坎下的芭茅丛中,后被当地农民李宏尧、张平顺等上山砍柴时发现……

后来,我从长辈们口中得知,蒋家湾剿匪,解放军不足一个连约60人,土匪约200人,战斗中解放军牺牲6人,土匪死伤6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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