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妹儿

一

和一只羊聊天

是因为它吃了很多绿色植物，无公害

和一群羊在一起

我忘记与人说话的姿势

那天，遇见领导

一句话的真，点燃了火药

那天，遇见朋友，就喝酒，吃肉，然后排毒

不像坡头的羊，充满了母性

我即使拿着鞭子抽它，它咩咩两声

然后任凭我抚摸，还用软软的羊毛温暖我

二

不唱牧羊曲，羊子一样听话

羊在坡头撒欢，我也尽情撒欢

趁几座寺庙还有香火

趁我的文字还没有还俗

趁所有的古村落还没有拆完

趁我想要的市井还有羊群

趁我还会唱水调歌头

还可以朝山的对面那边大喊几声

我的心就不需戒备

三

和羊在一起

阳光和草地拖住一个村庄

我，不需要反复练习城市的格调

春来，不一定做我的信徒

当水草肥美的清纯保不住时

正好一只羊路过我

它向我叫了几声

说我，不是一个好的牧羊人

四

扪心自问，对不起的人很多

包括那些干净的羊

和羊相处，不协调时

吃羊肉，啃羊蹄，烤全羊，还穿羊毛衫……

湘西的羊，骚味不大

吃一顿，三五好友，几杯红酒

直到忘记自己的户籍，也忘记羊群的户籍

第二天，不敢看

羊群望着我，一脸慈祥的样子

五

在乡野

抓起老屋底下一串儿时旧事

不必等老

棱角就次第磨光，隐去

心灵的牧场打开

幻想有羊群滚动

自然而然想起老家那些满脸泪水的山羊

反刍原始

风也干净

心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