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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5月31日

梦里桃花源

流金溢彩都歧村。

如诗如画新生活。

桃红柳绿三月天。

一虹小桥卧清流。

文/黄海龙 图/邓和生

每个中国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桃花源,我的心里也有,且梦中时时向往。——她就在我的近边,一个叫浦市镇都歧村的地方。村落不大,两百来户人家,散布在一片平缓的谷地里,村寨、田垄、林地相宜点缀,村寨就像躺在摇篮里一样。

进村是一条弯弯曲曲盘缠在山间的公路,公路不太宽,两旁青山相列,岩壁耸立、翠色逼人;伴随的是一条清清的溪流,芳草簇拥、云空留影、静潭如璧。

一条小溪从村寨穿过,两岸遍是绿柳,寨上人家就居住在溪的两岸、绿柳边上。三月时节,水波之上的绿柳垂下万千条丝绦,满树鹅黄、烟柳含翠;偶尔人家的一树桃花嫣红在绿柳丛中,青的屋脊、白的院墙掩映在绿柳一角,桃红柳绿、妖妖窕窕;三两只鸟儿倏然穿越绿柳、掠过屋脊,飞向远处的碧空……江南春天、流水人家的画卷,就这样舒展在你的面前。

溪上,有二十四座风雨桥,均古色古香、构型各异。这些桥,据说是对应农历二十四节气而建的,水波潋滟、绿柳如烟。当我穿行在这些小桥之上的时候,脑海里晃动的是破壳露白的种谷、阳光下抛撒的秧苗、奋蹄躬耕的春牛……

这些小桥,是村民晚饭后最爱的去处。当夕阳西沉,天上暮云由银红变成灰紫、薄雾从山谷里缓缓升腾的时候,就可看见有几位老者在桥上拉二胡、摆“农门阵”,三两个村民、几个村童或倚靠,或托耳静听,咿咿呀呀的二胡声和着潺潺的水声,把乡村的夜晚点缀得格外的和谐相宜。——而初升的山月,在远处小桥的翘檐上,在粼粼的水面上像一枚银亮的元宝。

如江南水乡人家一样,这里的水边人家都有码头延伸到溪边,码头较小,供临近的几户人使用;溪中必设一道小小的拦水坝,水流清浅,日光下澈,往来游鱼空无所依,水底石子晃动、水草摇曳、水汽沛然。中午时分,村妇们在码头边浣洗衣衫、淘洗瓦罐、洗头绾头,多彩的苗乡服饰把清流涤荡得婀娜生姿、眼波流动。到了黄昏,炊烟在远处屋顶上袅袅升腾的时候,一些村民在码头边洗菜,青红的辣椒、紫色的茄子、翠绿的青菜,菜篮子被装点得色彩斑斓、青翠水灵。——村巷深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犬吠;而鸡鸣在桑树巅上,啼落着乡村又一个如画的黄昏。

这些相宜的、恰到好处的拦水坝,拉近了水与水边人家的距离,使水和水边人家之间更显亲密而融洽。这样,水温婉、宽容的性子就潜移默化地滋润和濡养了村民,使村民的性格也有了水的禀赋,只要到过村里的人都会体会深刻。一位到过村寨的朋友回来告诉我,他原本只想向老人家讨一碗水喝,想不到被老人留了下来,还“混”了一餐酒饭。朋友说:“老人家真是热情,农家酿制的米酒很醇,鸡肉炖老黄豆很香,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受接待的还有朋友同去的伙伴。朋友的话又使我想到了《桃花源记》:“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这不是桃花源的古风又是什么?

我是在一个三月天的日子走进都歧的。山坡、田垄、村寨、溪流,明明朗朗地静止在无边的丽日下,山坡圈围着田垄,林木簇拥着村庄,村上人家相宜地装点在田垄边、溪水岸;屋角桃花灼灼、溪畔绿柳依依,加之翠竹、绿桑杂糅其间,农乡韵味像一股浓醇的酒香涌上心头。进到这里,犹如在梦中,我疑惑我走进了桃花源,和那个远古的渔人一样。

眼前,四围的山青翠挺拔,怒放的杜鹃花像燃烧着一般;田垄的油菜花漫山遍野,渲染得村庄流金溢彩;篱落疏疏里,紫的蚕豆花、白的满园花妩媚娇俏;蹁跹的蝴蝶、闹热的蜜蜂,在菜花上起起落落、自在飞舞……乡村花香四溢、春意盎然。一位农人躬耕在花的海里,扬鞭叱牛、犁铧翻飞、落花拂衣、花浮田水,他满脸洋溢着恬淡的笑意。他是在耕作土地吗?我想,他不是耕作土地,耕作土地是如此的艰辛,怎会满脸笑意。——他是在耕作幸福,在诗画般桃花源里幸福地耕作。我想,我能读懂老人此时的心境,他也分明感染了我。

我在村里这样走着、想着,涉水过桥、穿花踱柳,走过爬满花草的阡陌小径,穿过幽幽静静的村间小巷,我遇着几位在浓浓桑阴下饮茶的老人,看见一个仰躺在青草堆上吹着麦笛的牧童,有歌声自远远的田野里传来。我分明醉了,醉在这山水田园的深处,脑袋有点发蒙,不知身处何地、今夕何夕。难道,我实现了穿越,也成了桃花源中人了?

我进来了,分明不想出去;我出去了,分明还想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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