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大兴 图/石 健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何继光演唱的《挑担茶叶上北京》再到宋祖英的《古丈茶歌》，古丈毛尖茶随着歌声已是家喻户晓。我不是老茶客，品茶触茶是最近几年的事。古丈毛尖、保靖黄金茶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占领我的茶席，成为茶友们的嗜好，我的最爱。

应古丈作协姚复科主席之邀，参加了“到人民中去——走进古丈”湘西作家采风团。进入古丈，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茶文化。安排的住宿地正位于“茶乡一条街”的入口。夜幕降临，三十余位湘西作家从长长的石板街穿过，数百家店铺百分之九十都是茶铺、茶楼，从中走过，留得一身茶香。两旁仿古装修风格的茶楼让人驻足欲进。在茶乡古丈，茶已融入人们的血液；品茶，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主题。

露营走玩，牛角山我已去过多次，这次为“茶”再次登上山顶，我仍然到处捕捉山顶与山脚之美，但是，被国家列为“万亩生态茶园”的牛角山摇身一变，成为此行的主题。

海拔800多米的牛角山在古丈是高峰。群山连绵、危峰兀立，举目四望，浓淡如水墨画。森林密布，云雾缭绕，仿如仙境。大凡了解牛角山“前世今生”的人，对今天的牛角山无不刮目相看——昔日穷山恶水、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如今满山茶园、遍地清香。

最早到牛角山拓荒的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代“知识青年”，1975年3月——1976年4月，由刘亚文、屈德信、李春艳、左建新、于科文、田志廷等86人组成的“垦荒队”为响应毛主席发出的“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到农村是大有可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离开城市，到农村定居和劳动。从1956年开始，到1978年结束，22年的上山下乡让这一批来湘西的勇士们打开了牛角山的第一扇窗。他们沿着羊肠小路，攀上牛角山顶，并且扎根于坡顶，亲手开辟了数百亩领地，种下了第一批坡顶“云雾茶”。六十年过去了，这些知青当年播下的“茶种”已经在坡顶繁衍开来，昭示着奋斗精神的永恒。

当年知青住过的木屋还在坡顶，一块石碑上永久地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与姓名，油漆写下的标语依然清晰，记忆镌刻进了大山的灵魂。如今，知青当年开垦的茶场已经成为“老茶”，这是茶树中屈指可数的“奇珍”；我摘了一叶嫩芽，放入嘴中咀嚼，清淡的苦涩后更有一种幽香的回味……

“高山出好茶”，好茶的生长离不开山、水、雾、露、雨、阳。湘西不乏险峻清灵的山水，但牛角山的茶，仿佛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在山之巅，日复一日地修炼。牛角山地处苗区，坡脚的夯吾苗寨、上毛坪、下毛坪、翁草苗寨更把牛角山变成了山青水灵的“苗人谷”，品过牛角山茶的茶人更是赞叹那“独树一帜”的茶骨。

茶骨不是任何茶都有的。“天下好茶多，苗茶出牛角。山高香溢远，对月饮白河。”牛角山的茶都是有骨的。这种骨是隐藏在叶脉中的“灵骨”，力透纸背的“香骨”，大气磅礴的“花骨”，斗雪傲霜的“傲骨”。正是因为牛角山茶独有的“骨气”，它才成为钟灵毓秀的湘西苗茶。牛角山的茶条索紧细圆直，油润而有光泽、显毫。色香味俱佳、耐冲泡。不仅干茶色润、汤色明亮，而且香高持久、滋味醇厚回甘。2007年，古丈毛尖成功申报了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

遗憾的是，由于来去匆匆，无缘喝上一杯由高级茶艺师龙玲芝亲手冲泡的牛角山茶。下次来，一定要实现这个愿望：或可汲一壶清泉，冲一杯香茗，闻一缕茶香，品悠长余味；或可再抚一架古琴，点一柱檀香，摘一朵流云，听古往今来，思细雨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