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雅

卡霸界，名字充满了雄壮的气势，实际上也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

卡霸界属永顺县万坪镇、盐井乡管辖，人们在何时因何来到这里，开荒拓地，结庐而居，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以卡霸界为中心，山下有前寨流南溪，半山腰有后寨红岩堡，三个寨子前后呼应，进可攻，退可守。我只知道，山里人重义重道，互助合作，相互帮衬着过日子。

五年前，卡霸界没有公路，上下往来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小时候，沿着小路到卡霸界找人，其路之艰难，让我忘记了欣赏这里的风景。山路十分陡峭，需要向树枝借力，才能安全上下。道路艰险，但是寨子所处的位置倒很开阔。寨子里的石板路没有公路宽，但是跑马走骡绰绰有余。

2015年，卡霸界才开始修建盘山公路。现在，货车、面包车、摩托车，可以走龙永公路去万坪、去永顺城，节省了出行的时间。

这条公路前后建设了三年才得以贯通，施工难度之大令人难以想象。例如，永顺县的五伦村和龙山县的比铁村隔河相望，河面有一公里有余，而且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才拉通了这条公路。通了车的卡霸界被外界重新认识，重新认识这里的人家和山峰，重新认识这里的风景。

清晨，我骑着摩托车，穿过龙山的几个村庄，越过清澈的河流，经历了一次次上坡、转弯、下坡后，才到了半山腰的红岩堡。此时，河上的雾与山间的雾连成了一片，青山与村寨，在云雾的流动中，时隐时现，宛若仙境。太阳躲在山坳里，欲出未出，霞光将随风飞舞的白雾镀上一层金边，如梦似幻。摩托车在晨雾与青山之间，穿过了田野和人家，就如奔跑在诗情画意里。

爬过了最后一段陡坡，就到了卡霸界。在山顶上远眺，山谷里布满了云雾，却留下了座座绵延起伏的山峰。太阳升了起来，云雾也动了起来，金色的阳光落在了半山腰的寨子里，为整个村寨笼罩上了金色的光晕，像是神仙居所。

下山时，路边的人家在云雾缭绕中生火做饭，炊烟从木房子的屋顶上袅袅升起，让人分不清是云雾还是炊烟，也难以分辨是在天上还是人间。下到半坡，对面的悬崖上，有一个石峰，细看之下，像是人的鼻子、眼睛和嘴巴，我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我停下车，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叫卡霸界的地方，因为这个我熟悉的寨子，有如此多的惊喜和美好，让我看不完，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