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华

清晨，窗外传来鸟雀叽叽喳喳地叫声。推开窗户，远处是绿水与青山，眼前是迎风摇曳的幡。路上的行人，有的不紧不慢，时不时还停下来与人闲谈几句；有的步履匆匆，脚下生风，全然不顾淅沥沥的小雨。

多年以前，我第一次到边城时，还叫茶峒。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空气中弥漫着同样薄雾，还有一股淡淡的水草的味道。那时，街道上大多数院门紧闭，几家为镇上人提供便利的店铺里也空荡荡的。那时，我们坐着小船去了翠翠岛，听老师说“三不管”的故事，看了岛上的翠翠和大黄狗。翠翠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岛上有很多的鹅卵石和不知名的树。

那次行程最让我印象深刻是一碗面。那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们走进了一个面馆，我从一位步履蹒跚的爷爷手中接过了一碗面。那是一碗挂面，放了一眼就能数得过来的几个肉丁和香葱，连汤也少得可怜。入口，先是胡椒的辛辣，再是肉粒和油脂的醇香，最后是裹挟着香葱清香的麦香，顿时就驱散了下雨带来的寒气。

再到茶峒时，茶峒已经变了样：多了游步道，多了路牌，多了餐馆，多了民宿，还多了很多人。这些人有的是为了沈从文而来，有的是为了翠翠而来，有的是为了米豆腐而来，有的是为了角角鱼而来。而我，是为了那碗面。

我在一个雨夜到来，尝过了米豆腐和角角鱼，仍然不能忘记那碗面。走在街巷里，二十年的时间似乎没有让这些小镇有太多的改变，还是一样的石板路，一样的青砖黛瓦马头墙。我凭着记忆找寻那家面馆，老宅里有卖衣服的，卖小饰品的，就是没有卖面的。谁又能说这二十年没有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