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田 华

湘西的雨，春日里悠扬舒缓，夏日里慷慨激昂，秋日里来去匆匆，冬日里则少见它踪影。

今年秋天的雨，不同于往年的雨。过了夏天，又迎来了冷雨淅沥的秋天。

湘西的秋雨，应该是从阵雨开始的。某一个晴日的午后，院子里晒满了刚刚收回来的稻谷，孩子拿着竹条驱赶偷吃稻谷的鸡鸭。突然，天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雷鸣，接着，滚滚乌云排山倒海地涌来,有如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奋蹄扬鬃而来。这样的雨，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浓云密布，却也在下了一阵以后，就随风而去，无影无踪。尽管如此，它也能让人们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全力以赴抢收晾晒的稻谷。

今年的雨不是这样的。今年的秋雨是经过酝酿的，先在天空铺起一层又一层的云朵，不高不低，不会让人有乌云密布的压抑；不浓也不淡，保证雨水能够缠缠绵绵不停歇。可能是因为未雨绸缪，所以这个秋天几乎都被雨水占领，难得一个艳阳天。

自古秋来多寂寥，多雨的秋天更加令人惆怅。如丝如雾雨，飘然而下，柔柔的落在厚厚的草地里，没有留下任何声响，而后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它们也并不是毫无踪影，因为雨水，有的水稻还未收割，有的已经被雨水压倒……

终于，雨停了。农民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推着板车，骑着三轮车出发了。没有阳光的稻田暗沉沉的，少了秋日的奔放与热烈。人们来不及看稻田的变化，就急匆匆地下了田，割下一捆又一捆稻子，尽管比往日里重了不少，手里地镰刀依然没有停。只是在偶尔起身地空隙，闲谈几句，他们说，听说有的地方有收割机了，一亩水稻一会就收割完了。有的人说，是啊，如果我们有收割机就好了……说完，他们又弯着腰，挥舞起了镰刀。

如果没有感受过在阵雨中紧张，可能也无法感受雨后抢收地复杂心情。这种惆怅，在秋天的雨里发酵，随着雨水，蔓延到山村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