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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19日

岳麓红枫(外一篇)

○田二文

知道岳麓红枫是出了名的。“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一代伟人毛泽东主席的《沁园春·长沙》所描绘的麓山如火秋景,接近百年来早已烙印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田。然则,深秋登临岳麓,身临其境,不期而遇的热烈景致让我倍感震惊和愕然,心中生出大大问号,难不成千古绝唱“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乃杜牧穿越千年未来时光,为岳麓红枫量身打造?

就从爱晚亭开始进山吧,这里不仅有走向壮丽景色的阳光大道,更是亭以诗名的地方。爱晚亭始建于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原名红叶亭,又名爱枫亭。后来由湖广总督毕沅根据杜枚的《山行》诗句,更名为爱晚亭。1952年,毛主席题写了“爱晚亭”亭额。但见眼前的爱晚亭,套用一句诗,也早已是“映亭枫火自秋色”了。

往前,走在纵横交错的大道小路,走在曲曲弯弯的山径石阶,一路曲涧鸣泉,森荫蔽日,构成岳麓山的主基调,一株株顶天立地的挺拔古枫则劲霸透出这里的火热底色。远看,一株株枫树像极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照天空,又像极一朵朵红色巨菇留驻苍穹;近瞧,一片片枫叶恰似一只只丹蝶依偎枝头,欲与萧瑟试比高,一簇簇枫叶宛如一群群丹蝶抱团取暖,来一次老成生命的最后振翅。西风漫卷之下,那些提前画上生命句号的枫叶以一种飞翔的姿态悄悄滑落,零落成泥碾作尘。若说坡头山岭、万木丛中,一树树红枫鹤立鸡群,于森森绿色中描红团团,逶迤漫山的锦绣,令人心旌摇荡,那么来到青枫峡便让人心潮澎湃了,寒意顿时融化在了震颤的内心感动。正如其名,这儿枫生峡谷,峡谷满枫。秋光深处的峡谷,早已是红枫的舞台、红枫的世界,点点的红连成一线,线线的红连一片,片片的红连成一域,霞蔚山谷,豪情大美妖娆着这方土地,令人流连忘返。

“花儿为什么这样鲜?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了青春的热血来浇灌。”麓山红枫为什么这样红,宛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凌厉风雨吹打不灭,完全可以套用《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中的唱词,我想是英烈们的在天之灵化作了这铺天盖地的光焰风采。近代民主革命先驱黄兴、蔡锷、陈天华、蒋翊武等名人、烈士都葬在这里,他们一生忧国忧民、救亡图存、宣传革命。还有长沙会战纪念碑也屹立在这里,碑文记述了1939年9月日寇以18万兵力之众,兵分六路进攻长沙,经过国民党第九战区全体将士浴血奋战,歼敌3万的悲壮事迹,动天地,泣鬼神。长沙保卫战的核心阵地——岳麓山周围至今仍保留着大量战争遗迹以及纪念建筑,它们无声诉说着那段惨烈的历史故事。这些正应了“青山有幸埋忠骨”的昭昭之言,革命先烈和抗战将士们的英雄气在麓山荡漾,英灵如蝶化出麓山的傲世红叶。

火红的生命景象,革命的牺牲精神。难怪,星城人岳麓赏枫人流如织,他乡人岳麓赏枫不远千里。致敬,立根湘江之滨的岳麓红枫!

秋到阿拉尔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执念,红、白、黄三大色调拨洒成了阿克苏阿拉尔的秋景油画。

无法确定,阿拉尔的秋最先是不是从一枚棉果的炸裂开始的,但千枚棉果、万枚棉果的次递吐絮,勾勒出阿拉尔秋日田园的玉洁脸庞;千亩棉田、万亩棉田,牵手成阿拉尔秋日“银海”,没有鱼儿,没有浪涛,白森森的“海平面”静如处子,等待拥有血盆大口的收割神器来轰隆隆开犁,将浸透汗水的人文银海划出道道口子,吞进杂芜,吐出纯粹,开启温暖梦想轮回的漫漫征程。多年前,时候一到,家乡总会有人结伴而行,去遥远的新疆捡棉花,不知那时他们的汗水是否滴落过阿拉尔这片美丽的土地?雪时的玉树琼花,长不过三五天,阳光使它们速灭。阿拉尔“玉树琼花”存在时间长短握在棉农的收割速度上,但最后一株棉株像中弹战士一般倒下,怎么也得月余之久。如此,足以令人去好好观赏。

也不知道,阿拉尔的秋最先是不是从一抹抹沙枣的绯红开始的,但潮涌塔河,大地生金,繁星般挂满枝头的红枣赶走人们悲秋的情绪,懂得累累硕果其实是能对冲落叶带来的苍茫凉意。为了岁月静好,一代一代兵团农一师人负重前行,在戈壁大漠里开辟绿洲,展开宏大的沙枣产业画卷。徜徉在星罗棋布的枣园里,一株株沙枣、一行行沙枣、一片片沙枣、一地地沙枣,叶果驳杂,黄黄的叶、褐红的果,照亮耕者脊地掘金的幽幽希望之光。主人一篙打去,纷纷落下枣子流星雨,铺红大地。若遇采收活动,路人尽管免费品尝,倘要打包带货回家,那便估买估卖,但终究差不多买一半送一半,让您觉得生意贼合算。较之于鲜枣下树,品尝新鲜,更多枣儿的命运是留守枝头,任阳光和风把自己变成一具干尸,如此这般,全因主人瞄准的乃各地火爆的干果市场。一条条秃枝上满满当当挂满一身皱褶的枣果,星星点点,宛如一盏盏小小灯笼热闹着湛蓝如洗的天空,看得人喜上心头,也成为阿拉尔醉美秋天的又一种昭示。

秋临阿拉尔,飘离的天山雪域南风吹来这沃野的幽寂,有多少生命似乎遁入平淡隐忍的时空重门,然而胡杨却有着那份临风的孤傲与飒爽。那立在甸子上的胡杨、立在沙坡上的胡杨、立在道路旁的胡杨、立在滩涂中的胡杨、立在湖泊中的胡杨、立在流水边的胡杨……或一株株孑然独立,或一片片铺天盖地,满树尽披黄金甲,恣意抒写着阿拉尔的秋色散章,“我就撑起一片天,用我一生的倔强;我就长出一丛绿,在你荒芜的额头上……”回味歌曲《胡杨》,思绪飞入胡杨的精神殿堂。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亡,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胡杨早已成为人们心中名副其实的英雄树,三千年太久,谁能证明不死、不倒、不朽是不是个伪命题。但是,眼前的苍劲胡杨硬是顶天立地,与逆境争锋,它们不正是兵团农一师人的真实写照吗?犹如我的湘西,宋元明清土司制度下“寓兵于农”。1957年兵团农一师人奉命屯垦戍边,在60多年的光阴里,他们黙黙无闻扎根边疆,披荆斩棘,改天换地,生生不息,在大漠风沙和岁月的磨砺中,奉献出曾经人迹罕至、万古荒原的阿拉尔的满园春色。

阿拉尔的秋还有塔里木河的纯清,以及边疆万里长空的湛蓝,水映蓝天天高远,天罩碧水不长流。其实阿拉尔的秋天五彩斑斓,只有身临其境,才能发现这里“我言秋日胜春朝”的丰富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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