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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

拾贝筑塔 集腋成裘

—— 写在《湘西戏剧志》出版发行之际

孙文辉

读罢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新书,即觉得刘世树先生主编的《湘西戏剧志》是一本有重分量、有真价值的好书。

这本好书,好在它的内容。好在它编纂的操作方式。好在它对当前文化建设的启示。

《湘西戏剧志》是一部方志中的类书,它所收纳的内容是湘西这方地域内的戏剧文化。它包括了在弘阔漫长的历史时空中,湘西这方土地上所发生的一些戏剧事件;承载着这些事件的戏剧团体和戏剧人物;这些艺人们所创作演出的剧目,和所表现的技艺,以及关于它的历历往事。

中国的戏剧曾经有过《中国戏曲志》及各个省卷,湖南也编纂过五卷本《湖南地方戏曲剧种志》,但以一个市、州区域编纂戏剧志,《湘西戏剧志》是我省的第一部。

一个地方的戏剧,实际上是一座流动的地方历史文化博物馆,是一所我们祖祖辈辈为人处世的蒙学大课堂,是一部包括有当地自然地理、人文生态、方言俚语、民心风俗的大百科全书。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与文明的转换,这一历史文化的瑰宝已经渐变为历史文化的遗产。我们当代的文化人,勇于担当,在濒危中抢救、在遗弃中搜集、在芜杂中整理,用自觉的行动将它编纂成物质形态的图书,这无异于拾贝筑塔,为未来的人们走进这传统文化的圣地开启一扇引路之门。

《湘西戏剧志》是在一个大好的时代背景下起步的。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的若干政策》,作为里程碑式的政策文件为新时代中国戏曲保持活力、延续文脉,提出了重要的文化举措。之后随着《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国家“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文化部“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等重大举措,均从国家政策的层面对戏剧事业的重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为湘西的文化建设指明了新的方向,提出了新的要求。

湘西的戏剧艺术是中国戏剧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反映了湘西文化艺术的历史和现实风貌。在湘西戏剧数百年、特别是近70年的发展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但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系统的梳理和总结,戏剧传承到我们这一代,我们有责任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担负起这一时代使命。

地方历史文化是一个复杂而宏阔的大系统,而传统戏剧文化又是这一大系统中最为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重要支系。初入戏剧之门,往往让人晕头转向、犹如盲人摸象。《湘西戏剧志》就是为这一文化的重要支脉梳理出了一个清晰的“导览图”,也为这一导览图,填充了扎扎实实的内容,虽然简单,却很真实。

通过书籍、音频、影像等手段,让非物质形态的优秀传统文化永存于世,成为一座供后人学习、欣赏、敬仰的丰碑,《湘西戏剧志》的实践,成为一个可供参考的范例,一个可供学习的样板。

《湘西戏剧志》可贵之处,还在它编纂时的操作方式。

众所周知,传统戏曲的队伍已经青黄不接,而戏曲理论的队伍更是不接青黄。在国家层面,《中国戏曲剧种大全》正在编撰,而担纲这一任务的多是七八十岁的老同志;因为这些年来,随着传统戏曲的危机,戏剧理论队伍建设的问题在各地也曾束之高阁。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对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视,事业开始兴旺了起来,而理论队伍的后继人才,却不可能两三年造就。

2019年底,时任湘西州文化旅游广电局党组书记、局长的刘世树将编纂《湘西戏剧志》的方案提上了议事日程。州文旅局组建了编辑委员会,决定在编纂戏剧志的同时,建立起一支老中青三结合的理论队伍,以老带新,培养本地区的青年人才。

在这支队伍中,老剧作家、地方史专家刘能朴已是81高龄;他曾创作有《惹巴拉女人》《毕兹卡神韵》《毕兹卡恋歌》《憨三戏妻》等戏剧电影作品;他是湘西土家族戏剧的一部活字典,也是《湘西戏剧志》的主要撰稿人之一。

在以老带新的编纂团队中,湘西资深戏剧家张子伟、曾长期在湘西艺术管理岗位上工作的田儒祥等老同志,为《戏剧志》把握方向、审阅书稿,也为全书史料的权威性奠定了基石。

《湘西戏剧志》的执行主编施群霞是一位年轻的苗族剧人、也是一位初出茅庐的青年学者。州文旅局之所以大胆启用一位资历不深的“新手”担纲重任,一是由于她一直努力刻苦、默默无闻地完成了《湘西苗剧剧本选》和《中国戏曲剧种大全·苗剧》的编纂与写作;二是期望通过实践的磨砺,较快地培养青年人才,在湘西州重建起一支生机勃勃的戏剧理论队伍。正是这样,由施群霞、向飞卿、向敏谦等年轻人为生力军,刘世平、刘能朴等中老年为坚强后盾的编纂集体,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部35万字,数百幅彩图的大著。

实践证明:事业的青黄不接是时世造成的,而事业的兴旺发达、后继有人,却是人为的。古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愿望,在今天一定能够实现。

湘西戏剧艺术是湘西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最具湘西地方文化品格的艺术形式。但湘西的戏剧的历史是漫长的、资源却是零碎的、散落的。《湘西戏剧志》通过一系列梳理,使之成为一个清晰的系统,让外界能够全面地了解湘西戏剧文化,让后人通过此书能够迅速地掌握前人在戏剧领域中走过的历程、创造过的非凡业绩。

细读剧志,方知匠心。深感编纂者的梳理,并非历史材料的堆砌,而是精雕细琢、集腋成裘的结果。

地方戏剧志的编写必须要圈定一个具体的地域范围,但湘西的行政区划在历史上累有变更。这对志书的编写,设下了一个难题。编纂者智慧地采用了“五图一表”的方式使这难题迎刃而解。“五图”,即今天的“湘西行政区划图”,明代行政图、清代行政图、民国行政图和1987年行政图;“一表”,即根据史料,认真编辑出了《湘西行政区划变更表》。图与表的结合,形象而简洁地体现了不同历史时期湘西行政区划的变化;《戏剧志》又以此为坐标,来叙述某一时期的湘西戏剧文化,“当某一时代某地不属湘西行政管辖,这一区域的戏剧就不再列入本志。”(《湘西戏剧志·凡例》)这就很明确地解决了这一难题。

修志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和研究的过程。在湘西的这片土地上,有传统的傩愿戏、辰河戏、阳戏、花灯戏、汉戏、木偶戏、皮影戏,也有新生的苗剧、歌舞剧等戏剧品种;在材料的梳理中,突然又冒出来一个“酉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过翻阅史料,编纂者才知道,是民国三十年(1941年)一群保靖的知识青年“改良本县灯戏,更名为酉剧”的结果。所谓酉剧,来源于花灯戏。类似如此,年轻的修志人在学中做,在做中学,时常有所领悟。

京剧,在湖南的戏剧史中几乎没有地位;然而在湘西的戏剧旅程中却有抺不去的一页。湘西的京剧从何而来?通过细心地寻找,编纂者终于理清楚它的来龙去脉。——这对湖南戏剧的历史,也填写了一处空白。

湘西之大,戏剧之广,人才之多,是一部志书很难概括的。录入志书的人和事,对于数百年的湘西戏剧,绝对是管中窥豹、挂一漏万。好在这是一部开创性的、也是奠基式的著作;而修误补漏是志书未来后续者的光荣与责任。我们期望,有了这样一块“垫脚石”,未来的《湘西戏剧志》会越修越好。

由此,我又想到了湘西的文化建设。

湘西的历史与自然本身是一个完整的大系统,但湘西文化呈现给世人的状态,却有些豆剖瓜分,略感支离破碎。湘西的大文化如果能够像湘西的戏剧一样,通过“志”的编纂,使歌舞的、文学的、民俗的、景观的、文物的各个门类,都进行系统性的梳理,这样集腋成裘、拾贝筑塔,让外界在进入湘西自然美景的同时,还能通过一扇扇历史文化之门,真正认识和了解大湘西,真正欣赏和亲近湘西大文化。

湘西文旅,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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