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雅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粮食产量还很低，家家户户辛勤耕耘，到了五六月还是青黄不接，缺粮少米。缺粮了，除了借或者买之外，就是用各种杂粮来填补一日三餐。跳跳饭就是其中的一种。

跳跳饭，就是一种节约饭。我们把它叫做三等饭。在那时，一等饭是大米饭，二等饭是包谷饭。所谓包谷饭，就是用玉米面或者玉米碎粒，在米到鼎罐里煮得半生不熟的时候放进去，和米就汤调匀了一起煮。其味道带有玉米的清香和大米的香味，味道相当不错，据说也很养人，村里老一辈人都说吃了包谷饭人有劲，干起活来三下五除二。而跳跳饭，就是红薯饭。但是，就其做法来说，又不是单纯的红薯饭。

我曾认真观察家中大人做红薯饭。他们先把红薯洗干净，然后把红薯切成块，切了很多，最后放到灶锅里煮。当然这中间要放米。在锅的中间，放一个大碗。特别是在红薯和米饭快要煮熟的时候，要在灶膛里烧大火，把锅盖盖紧。这样呢，煮沸腾的米汤，就把煮熟的米饭跳到碗里。这样既有红薯又有米饭，也算是红薯饭了。至于或干或稀，全由人的想法来定。

小时，父母常说， 饭在快香的时候，小孩子想吃大米饭就要在灶前烧大火。火候越好，锅里的碗中，就跳了满当当的一大碗米饭。火候不到位，碗里的饭就少。这是灶火与米饭的科学关系。碗里的饭，当然是小孩和长辈吃，养老养小的父母就吃红薯饭了。只可惜我们小时候，只知道米饭好吃极了，却不能体会父母养家的艰辛。

当然，在我们孩提时代，毕竟不是饥荒年景了，粮食凑合着，一年下来也不是特别紧张，吃几餐跳跳饭，家里的伙食就改善了过来。接着，便是吃一等饭和二等饭。麦子面，我们只是中午偶尔吃一餐，农村人嫌它不经饿，总觉得还是吃米饭比较合胃口，也比较经得起饿。要是连着吃几天面，我们就觉得很难受了。

如今，生活好了，吃不愁，穿不愁，忆苦思甜地回忆曾经的跳跳饭，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曾经“吃不穷，穿不穷，不会划算一世穷”的经典格言下，长辈们创造的一个生活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