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耀邦

（接上期）

戊月

县以工代赈专家到大河坪进行考察，觉得大河坪依山傍水，阳光充足，土质酸碱适度，自然生态环境良好，天生有一个难得的“小气候”，适宜于种植多种植物，特别是橙柚。于是，1992年的万亩脐橙开发奠基仪式，在官车塘的长甘岭山脚下举行，当时州、县领导都来了。从那时起，官车塘所有的田土都栽上了脐橙，还有椪柑、橘子和沙田柚。一年后，这个开发项目在大河坪辖区的10个村，以及紧邻的团结镇和茶峒镇的大部分村寨进行推广。

如今的大河坪，到处是郁郁葱葱已经喜收欢悦的果林。无论是公路两旁，还是河流沿岸，漫山遍野的脐橙一个个由绿变黄，由黄变红，像一盏盏小红灯笼似的，挂满了树枝，压弯了树腰,让人馋得直流口水。摘下一个，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化渣爽口，脆嫩浓甜，吃了不上火，成了今天大河坪人的俏货，远销各地。不少外省市的客商也上门来订货。有些农户年收脐橙数万斤，丰厚的收入使他们盖起了楼房，娶进了新娘，部分家庭还买上了生产队时做梦都不敢想的小轿车。

亥月

白水河，这个在古代奇书《山海经》里已经记载的名字，如果从立体的谷歌地图上看，在流过我的家乡大河坪时，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她像一个依依不舍、风姿秀逸的女人，环绕着我的家乡。我的童年就是在这白水河的臂弯里长大的。在这条碧水粼粼的河流里，还生长有各种各样的鱼。最常见的是鳞光闪闪的白条子和被誉为“诸鱼之长，食品上味”的鲤鱼。由于饮食业的迅猛发展，河里名贵的角角鱼、桂鱼、团鱼们的数量迅速减少了。只是不知河里还有悠闲的青鱼和漂亮的石花鱼没有？横行的螃蟹、活蹦乱跳的小虾是有的，每年我回家乡时就看到过。黄鱼、来鱼和马嘴鱼是真的没有了，因为它们需要洄游迁徙的原因，那一道道高大的拦河大坝将它们阻拒在了不知哪一条江湖之外，再也回不来了。

河里的水鸟，野鸭、野鸬鹚是已经绝迹了的，但汨咕噜和打渔郎还有。汨咕噜和打渔郎都是白水河上一种常见的捕鱼小鸟。打渔郎的学名叫翠鸟；汨咕噜不知道是什么学名，大河坪的人都这样叫它，我也这样叫它。只是汨咕噜捕鱼不像打渔郎，打渔郎是站在近水边的树枝或岩石上瞄目标，一旦发现后，就箭一样地射进水中去；汨咕噜捕鱼和鸬鹚差不多，先在水面慢慢地游着游着，然后再一头扎进水里，一会儿工夫，才钻出水面。

现在河里游的，岸上飞的，有些几乎都变成了稀有动物，有些是纯粹变成了童年的一个记忆了。想想小时候在河里洗澡，有鱼儿来咬屁股；村姑下河洗菜，白条子们来抢吃菜屑，村姑生气用撮箕舀上好多鱼的情景，就像是在梦里发生过的事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