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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24日

寻找儿时在古丈的记忆

黄建国

我于1960年出生于湖南西部龙山县武装部,六个月大时,随父亲来到了古丈县,在古丈我生活了十八年,是喝着古阳河水长大的。虽然,1978年我就回到了家乡黑龙江哈尔滨,但是我深深地爱着湘西古丈的那片土地,它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怀的地方。我把人生最真的颜色和最纯的梦都留在了那里。

城里的大钟

凡在古丈城里生活过,岁数超五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六七十年代古丈城里挂着一口大钟。从我六岁记事起,古丈城里就有了这口大钟,可以说古丈的大喇叭和大钟同时伴随着我们儿时成长。

古丈城里的大钟,坐落在五里坡山脚下,原古丈县中队宿舍后墙东北角处,大钟旁有两棵大苦楝子树。它与对面的广播站及老桥在一条中轴线上,大钟与广播站的大喇叭形成了对称的两点。大钟是铁铸的,重约二百斤以上。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下口直径为一米。钟的表面刻有文字。大钟被挂在干搭的栅子架上,钟口离地面大约1.2米。栅子架上是小黑瓦,以避日晒雨淋。当时大家都叫它是:防火钟、防空警报钟,重大事件钟,也叫祈福钟。据说对此大钟还有一种传说:“此钟也颇为灵异,能识阴晴,天明时,若此钟面出现细细雨珠,三天之内必有大雨”。

儿时的记忆里,大钟对面广播站的大喇叭天天早晨都在响 ,而这大钟在十多年里大约总计才被敲响不到十次。可这十次的钟响 ,还因我敲响过一次。印象最深的:一是五里坡山坡上,着大火烧了一个晚上,大钟一响全县城各单位男人们都上山去五里坡上灭火。二是防空演习,古丈城里男女老少在钟声中都往小河里跑。三是毛主席逝世时敲响过一次。每次古钟被敲响时,都荡气回肠,震耳欲聋,音回千里。敲防火钟和防空警报钟时,则随着敲钟的频率而变化着。

采茶叶

茶叶是家乡古丈的名片,提及古丈,不能不提及茶。这几年我在《品读古丈》微信公众号上,投了近二十多篇文稿,但就是不敢动笔写古丈茶叶的稿子。因为,湖南的文豪大咖们,把古丈茶叶写到了极致,而且是组团去写的。几十年了,古丈茶从质量上、数量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茶给古丈人民带来了财富。儿时,古丈茶园主要集中在县城周围的山坡上,茶园与陡坡、梯田、桐林为伴。当时的茶社有两家,五里坡、半坡及古阳河东侧山坡采的茶叶要送到后街公安局边的茶社去加工,而古阳河西山坡上及二龙庵一片采的茶叶要送到古小下坡公路边的茶社去加工。两个茶社加工好的茶叶,由古丈县农贸公司统一收购并发往全国各地。

儿时开春,学校都要放假十多天,生怕错过了采春茶的最美好茶季。清晨,同小伙伴一起背着背篓、竹篮、踏着小清石板路去五里坡上采茶,每天能掐上二十几斤茶叶。一手提篮子,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绿叶中探出的尖尖叶子掐去,同届的同学们都是采茶高手。若饿了去茶园边茶树上摘上几个茶苞吃。小时候与茶园、与山林、与白云、与小伙伴们为伴,是最快乐之事。

桐油花

家乡古丈每到初春时,到处是一树树雪白中夹杂着粉红的桐油花盛开。桐油树作为一种野生的树种,遍布在古丈农村的沟沟壑壑,坡坡坎坎,小河旁,山崖下,大路边。特别是古丈城至罗依溪段,古丈城至吉首段公路上下坡遍地都是。

我喜欢桐油花,因为它每年如期而来,从小都陪着我。更因为它开之后,春天就真的来了,百花绽放,万木复苏,一派繁荣。细细观察桐油花单朵比桃花体大,花片稍厚,从花边向花芯由白变红,花片如奶白色,其中又夹着粉绿的感觉,花蕊鲜红,其中又夹点黄的韵味,粉嫩细腻,白皙似云。古丈的桐油花是簇花,满树繁花,一簇簇,一团团,缀满枝干。每当三月里桐油花开时,把古丈装点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桐油花美,桐油树上的桐籽榨成桐油,那可是湘西的宝贝,为湘西最主要的经济作物。小时候,古丈的很多农村夜晚都没有电灯,还普遍用桐油灯来照明。他们把棉花用手搓成一根大约为小指粗的棉线,放到小盘里绕成一圈圈的,倒上桐油,进行照明。

是的,桐油花开遍古丈的山野,释放着动人的清纯与美丽,不论走多远都会记得,桐油花盛开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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