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首市第二初级中学 328班 石荣珍 指导老师 邹 丽
我的秋天始于一场劳动。八月下旬,“秋老虎”正肆意,酷热难挡。我在爷爷和妈妈的催促声中,提前结束了我懒散的假期,被“发配”到山腰去割玉米。
天刚亮时我们就出发了,我们需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玉米收割完。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被太阳连续照射了两个小时后,我站在田埂上看着还剩一半多没割完的玉米地悟出了这个道理。于是,我决定撒手不干了。
爷爷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胆怯,他用出满了汗的手把我拉到树荫下,告诉我:“先休息会儿吧。”我登时觉得我的胆怯不可理喻——让两个长辈在田中劳作,而自己却在树下乘凉,甚至想回家睡一觉。我觉得满心愧疚。于是我重振士气,告诉爷爷,我才不累!但其实我一直在心里默念:我是年轻人!我有的是力气!我不能晕!
这股士气在下午两点时终于被消磨殆尽——因为玉米地收完了。我开心得晕了头,而为了表达欢喜,我连去河边洗一身泥的步伐都显得轻快许多。
而接下来的工程就是剥玉米,把外层去掉后,留满是玉米粒的玉米棒放进口袋。爷爷当即嫌弃我力气小把我拽到树荫下休息。
当时太阳很毒辣,玉米只有小部分放在树荫里面,爷爷让妈妈坐到树荫里把那一部分剥了,两个人互相谦让了许久,最后妈妈被爷爷骂进了树荫里。起初我看得津津有味,但当看见爷爷额头上、鼻尖上、后脖颈浸出的一层层汗,以及在下巴那儿连绵的汗滴,我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眶慢慢湿润,为了不被发现,我借口再到河边去洗把脸而离开他的视线。
我在河边上透过湖面看到了自己,装束完整,没有任何辛勤劳动的痕迹。我忽然间想起爷爷拽我的手——那是一双枯黄的,布满老茧的手。而我呢?白嫩?受过的都是些不小心的擦伤。我又觉得伤心极了。
在把玉米拖回家的路上,我没话找话地问爷爷:“为什么割玉米的时候不把根拔掉?而是要把根留一部分在土里?”
爷爷说,因为玉米可以一直生长,你只需要一粒种子,它可以为你结出许多个秋天的果实。
我的伤心忽然有了去处,爷爷如玉米一般,永远挺立,永远生长,永远能给我带来物质、精神上的果实。
从此,我的心中有了一粒种子,它永远地种在了我的田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