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本报全媒体记者 田 华 通讯员 姜立体 刘 番 图/ 本报全媒体记者 张 谨
“四方城遗址是战国时期楚国的洞庭郡治,秦统一全国后,洞庭郡治迁移至常德。”
6月20日,保靖县会议中心一楼政府常务会议室,洞庭郡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还未开始,因故不能与会的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总工程师张涛提交的《四方城遗址的价值》,直接点燃了这场研讨会的话题。
“酉水流域有百万年的人类史、万年文化史、五千年文明史、八百年的民族交融发展史,也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省文物局考古与保护处处长熊建华拉开了研讨会的序幕,打开了通向四方城的时空之门。
会议开始前,不得不思考两个问题:何为洞庭郡?何为郡?
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公众考古部主任张兴国给出了答案:“里耶出土的‘迁陵洞庭郡’字样的秦简,以及里耶秦简中的公文简牍频繁出现‘洞庭郡’,证实了早在秦时期就设有‘洞庭郡’。”
郡,相当于现在的省,是秦汉时期行政区划,通常下设县。
然而,洞庭郡治所在地一直是学界争论的焦点。可以肯定的是,里耶不可能是洞庭郡的郡治所在地,因为秦简中记载“迁陵以邮行洞庭”,里耶战国古城定性为秦代迁陵县城的所在地。
暌违千年,历史有些迷离。在秦代,黔中郡即洞庭郡?抑或洞庭在长沙?又或者洞庭郡治三迁?研讨会上,专家们围绕洞庭郡治、四方城的发展畅所欲言。
“四方城遗址所处地理位置特殊,东涉洞庭、长江,西通乌江,上游发现了大板东汉古城、里耶战国古城、保靖魏家寨西汉古城,下游有古丈县的会溪坪古城、酉阳县城等秦汉时期的古城。”州文物局原副局长、副研究员、四方城遗址考古领队龙京沙认为,以上古城作为洞庭郡的遗址来考证,在时间上不具有科学性和逻辑性,而四方城始建于战国晚期,且在战国、秦时期建制不明,故有洞庭郡治在四方城一说。
四方城遗址位于迁陵镇四方城村,南临酉水,北靠神枯列山,距县城约5公里。城址分布在高出酉水河30米的第二台地上,坐北朝南,呈方形,故叫“四方城”。城址始建于战国,秦汉延用,宋代废弃。如今,已经通过考古发现城址区、青铜冶炼作坊、战国粮窖及战国汉代墓群。
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吴顺东抛出了他的观点:“南楚地域,以雪峰山脉为界,以东、以西,各有洞天。自古已然。以东楚之苍梧,以西楚之洞庭。楚洞庭或近江湖,秦洞庭或近五溪。酉水串起湘鄂渝黔,是名副其实的五溪冠冕。秦时洞庭,当在期间。里耶秦简涉及洞庭的记录,多有酉水印记。秦时洞庭,当近其地。”
会上,来自省、州、县三级专家学者,围绕保靖四方城遗址考古新发现、四方城遗址价值评估、四方城遗址与酉水流域战国秦汉古城、四方城遗址与里耶秦简、四方城遗址与洞庭郡、洞庭郡历史与疆域、洞庭郡治、洞庭郡与黔中郡等问题开展了热烈的讨论与研究,为四方城遗址的保护利用出谋划策。
“洞庭道上洞庭坡,洞庭坡对洞庭城。”张兴国从在洞庭村走访过程中听到的民谣入手,建议深挖地名背后的历史含义。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袁伟介绍了2019-2021年度保靖四方城墓群发掘情况,从平面呈刀把形或凸字形的墓地,推断四方城与川渝地区有着广泛联系。湖南大学岳麓书院考古系主任、教授向明文认为保靖四方城从楚蛮杂糅到汉风烈烈的文化变迁,展现了古代中国多元一体格局形成过程中边地族群的华夏化进程。吉首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田茂军建议,通过历史文化与旅游、乡村振兴的跨界融合,促进县域经济发展。熊建华建议围绕四方城打造文旅融合的样板,突出楚文化等长处和核心,为地方经济发展注入活力,推动社会发展……
整个下午,专家们各抒己见,交流气氛热烈。而5公里外,四方城遗址微风轻拂,柑橘、高粱、玉米发出沙沙声,整个四方城弥漫着浓浓的植物香气。如今的四方城,曾经的城壕化为水塘;曾经人工堆积的夯土台,四方城的制高点,成为玉米的最佳生长地;曾经的道路,长满了湘西人爱吃的野菜地木耳;酉水河因为凤滩电站,成为一座平湖,少了往日奔腾而下的气势,多了几分从容与大度。
如果,能够化身为鸟,俯瞰这片土地,依稀还能看见一座方形的城池。只是曾经的繁华已经埋进黄土,沉入水底。好在,一次又一次的发掘和保护,让我们得以窥视昔日的繁华。
有历史才有现在,惟遗产才知兴衰。此次在湘西州首届旅游发展大会召开之前,保靖县成立洞庭郡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召开洞庭郡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意味着保靖将全面深入挖掘四方城内涵,讲好酉水河故事,推动红色文化、民族文化、生态文化和历史文化深度融合,积极主动融入湖南省文旅高质量发展大格局和湘西全域旅游战略,把四方城打造成研究、宣传、展示保靖乃至武陵山历史文化的亮丽名片,为湘西州打造首个千亿产业贡献保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