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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12日

还原人际的本真

—— 读《一句顶一万句》有感

作 者:刘震云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09年03月

张远斌

刘震云所著长篇小说《一句顶一万句》,获“埃及文化最高荣誉奖”“茅盾文学奖”。这一通俗易懂、娓娓道来、叙事型的小说,被誉为中国的《百年孤独》,读完让人心情难以平静,思绪万千。

因为小说中的人物,正如万千普通的中国人,在千丝万缕的人际中应付周旋,既觉心累,也感孤独,甚至为了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不惜离乡背井,开启无助的找寻之路。

整部小说分为《出延津记》《回延津记》上下两部,记叙了长达百年,共四代人,中国普通老百姓的故事。

历史总在重复,故事总是相似。

小说中的人物,没能走出命运的樊篱,一些命运或性格的悲剧总在重复上演,一些历史或故事的情节总在循环往复。上部《出延津记》记叙了杨百顺的故事。杨百顺后来又叫杨摩西、吴摩西,甚至以他崇拜喊丧的“罗长礼”为名,从找与自己名为夫妻,却不在一个频道上,与人私奔了的妻子吴香香,到为了寻找与自己说得上话的妻子女儿——巧云,而出走延津。《回延津记》衔接上部,记叙了曹青娥(被拐卖的巧云)的儿子牛爱国,为了找与自己离心离德而与人私奔的妻子庞丽娜,到寻找与母亲义父相关的人,寻找与自己说得上话的人,而回到延津的故事。

围绕寻找的主线,故事似乎不会完结。因为小说的结尾是几句简洁的对话,最后在“不,得找”这一简短有力的回答中戛然而止。这个“找”对应问话的人,问的是牛爱国寻找的对象(庞丽娜);而对牛爱国自己,他很清楚,寻找的是他的心上人,曾与自己有过一段婚外情,自己不敢面对,却又牵肠挂肚的人(章楚红)。

其实,芸芸众生,何曾没有同样的经历或感受,何曾没有过像杨百顺、牛爱国那样心口不一,表里不一的时候。行动是为了让世人看的,好向世俗交代或交差。但行动的实质,却不是让世人希望或认为的那样,而是自己心里想的或希望的那样。这样的活法或感觉,我看着都累。

为了更好地刻画孤独和累,作者在记叙中运用了不少的写作技巧。既有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移镜幻影,又有余华《活着》的自我讲述,还有路遥《平凡的世界》的夹叙夹议,也有霍达《穆斯林的葬礼》的时空交替……然而,这些技巧不是模仿,而是灵活运用、融会贯通,形成了作者极具鲜明个性的写作风格。其中,印象较为深刻的写作技巧或方式有几种,即追叙、对话和剖析。

追叙,是一种追忆性的记叙,它可以让时光的镜头拉长,弄清事情的本原。在《百年孤独》中,“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与这样的表述相类似。这种追叙方式,在《一句顶一万句》中比比皆是。像“杨百顺十六岁之前,觉得世上最好的朋友是剃头的老裴”,“杨百顺七十岁想起来,他十九岁那年认识延津天主教神父老詹,是件大事”等等。这种追叙和回忆,让时光倒流,使事物的是非曲直经受时光浪潮的刷洗,恢复本真面目。让人在平静中,观看和感悟小说中的人物命运;让人觉得其中的喜怒哀乐,是那样的自然而然,而又不得不因他们的喜怒哀乐,引发情绪变化,或掩卷沉思,认为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身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身处其中,也会是一样的剧情。

对话简练、简洁,很有语境,符合小说人物的各自性格,符合当时的场景,符合相互交往交情的浅深。既有热烈或平淡的真情实感,又有口是心非的虚掩,无所谓的应付,还有针锋相对的较量,或嘲弄嘲讽,或指桑骂槐……这份真情,是人性的美好;这份实感,是人生的境界;这份虚伪,是人际的真实存在;这份争斗,随时随处都在发生。正是作者的写作佳境,还原了真实的世界,描写了人际的本来。

通过剖析,刻画人物心理,还原事情真相的写法,让人联想到“剥笋子”“剥白菜”“剥洋葱”等场景,以及“庖丁解牛”的故事。作者不遗余力,深入浅出,层层递进,剖析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还原着复杂人际关系的本来面目,解读每个人语言表达的真实意图和深层涵义。作者通过他的笔触,让我们看清这份简单,了解这种复杂。有时觉得这样描写,压抑,烦琐,让人透不过气。有时又觉得这样描写,深刻,直白,让人直呼过瘾。

正如本书评论者皮波舜所言:“阅读本书是沉重和痛苦的,它使我们在《论语》和《圣经》之间徜徉,在与神对话还是与人对话的千年思考中徘徊……”“当然,阅读本书也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执着与顽强。为了精神上有所依托或慰藉,人们义无反顾地追逐‘一句顶一万句’的身影,很像祖辈弯曲的脊背和那一大片脊背组成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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