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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8月15日

凡人笔记

宋国童

(一)沅澧

沅澧外表冷静沉默,实则富有思想和内涵,表面上沉默矜持得不行,骨子里却热情如火,沅澧就是这样的人。

沅澧大号叫张沅澧,是我的初中同学。对他的初始印象就是“闷”,初中和他上学放学一路同行几年,也没听他讲过几句话。

毕业后,我与沅澧已数十年未见了,偶然听说其从带孙的“战场”上,回到我居住的小城休整,便向他去电询问,过几天是我生日,邀了几个初中同学小聚,能过来小饮一杯乎?我想他素来与同学不大来哉,也许会借故推托,没承想他答应得特干脆,能能能,到时我打车来。这着实与我印象中那个“老闷”不大一样。

于是,我对几个初中同学说,过几天张沅澧要来。

“哪个是张沅澧?”同学们张口便问。在我的反复描述与回忆下,终于有人想起来说,是不是那个勾起脑壳,来去匆匆,三十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我说,是,就是他。

几日后,沅澧早早打车赶到了聚会地点,见到排长老赵后便自报家门,可排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来沅澧郁闷地跟我说,我和他一样是军分区大院的子女呢。好在老赵后来渐渐回忆起来了,说,好像是有个闷闷的张沅澧。

同学相聚分外轻松,纷纷讲起学生时代的趣事。我说当年读初二时,学校组织登山比赛,我们班原定的两位运动员临时上不了场,班主任便把给运动员守衣服的我和沅澧,抓了去充数。

我清楚地记得,一个年级八十人参赛,那次我力压沅澧,得了倒数第二名。

倒数第一的沅澧悻悻地说,有个家伙中途退赛了,我是第七十九名。

廖同学马上检举,说那个家伙就是在座的刘国政同学。刘同学承认得倒爽快,说那天我跑不起了,确实当了逃兵。

一片哄笑声中,我们仨合影留念,纪念我们承包了该项校级赛事后三名的壮举。

二两小酒下喉,沅澧兴起,一曲男高音清唱的《我爱你中国》技惊四座,完全颠覆了众同学对他的传统印象。

沅澧说,下到知青场后,我发现太闷了不容易融入社会,所以我学唱歌、学主持、搞健身,学与人交流,于是性情大变。

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白了道理,明确了方向,下定了决心,人是一定能改变自己、变成更好的自己的,老同学沅澧已给我们打了个样。

(二)老毛同学

老毛是我高中时的班长毛汉建。老毛读高中时就有一米八三的身高,这在我们当时闭塞的小县城中很是打眼。在学校里更是如此,篮球比赛时,他就有如姚明般无人可挡,由于弹跳力很强,时不时地还玩点扣篮什么的,真是羡煞他人。

老毛身大力不亏,不仅篮球打得很棒,还创下了当年几项田径的州纪录,是我们小城人心目中的运动明星。

老毛德智体全面发展,加之身高的绝对优势,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一班之长。

那时的学生都不大爱读书,因为大学靠推荐,读书成绩再好也不一定能读大学。因此班里一些同学经常上课时,溜出去抽烟玩耍,每次都是高大的毛班长去将他们抓回教室。

毛班长做事认真,体育方面是运动健将,学习是成绩优异,下乡是好知青,工作后是好员工,创业后是好老板。为人处世,有板有眼,于是江湖上到处都流传着老毛的光辉故事。

别看老毛高大威猛,他的心思却非常细腻。下乡当知青时,给我赠送了鼓励我“扎根农村”的笔记本,后又赠与我参观伟人故居等黑白照片数张。最令我感动的是,我的孩子出生后不久,老毛专程给我送来一套新生儿衣裤。过了数十年后,我翻看老日记本时才想起来,而老毛则全然忘了还有此事。

老毛退休后仍没闲着,忙着做慈善打太极写文章。他将写的文章发给我让我提点意见,我也就不客气地指指点点,眼看着他的文章是越写越好了,最近还有一篇发表在《团结报》上,颇受好评。他的那篇回顾人生的长文《我经历的时代》也被他配上图片,自费印刷以赠同好。

前不久,我过六十五岁生日时,老毛也特意送来两本精美邮册,我珍藏了。

我不会忘掉老班长对我的好,人必须时刻感恩那些尊重自己善待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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