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瑞 瑞

霜降前后，正是采摘油茶的好季节。

一大早母亲便打来电话说：“再不回来采收茶籽就得掉光了。”于是，我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到家后便拿起背篓和口袋就往茶林里走去。

茶林山下的小路已落满了枯黄的竹叶，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每年这个时候，就是山里人采摘茶籽的好季节。满目翠绿的茶林间，苍劲的茶树上，缀满了一树树橙黄色的已经成熟的茶籽。形状大小有的像乒乓球，有的像板栗……那一颗颗茶籽像一只只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有些茶树上的茶籽结得又大又多，有的把茶树压弯了腰，有的树枝都被压断了；有的茶籽三四个挤在一起；有的茶籽已脱掉了青色的外衣，露出了褐色的果仁，留着褐色的硬壳在树上；还有的茶籽掉在地上静静地躺在那儿沐浴着阳光，勾勒成了暮秋里一道靓丽的风景。成熟后的茶籽很硬，如果打在人的身上是很疼的。

采茶籽是一项能锻炼到全身的运动，不仅要有健壮的体力，更要有超强的眼力。既要攀爬，牵拉，又要在树上选好位置，手和脚都要牢牢地紧靠在树干上，这样更好的确保树枝承受的重量，以防从树上摔下来。采茶籽时得背一个挎包，方便在树上接茶籽，这时把一个个饱满的茶籽装进包里，待到包里装满了，要不叫站在树下帮忙的人倒在背篓里，要不自己下去倒，如此循环。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可看到一天的劳动成果，疲劳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茶树很有韧性，属于常绿小乔木，矮小枝茂。茶籽大部分站在树下可以伸手直接摘取；更高处的就要用上一根长2米多带钩的木棒，把它钩在有茶籽的枝丫上。这时若人在树上，就要相当小心，首先身体要稳定，用脚缠住茶树的主枝，然后用一只手托住木棒，另一只手就去摘取茶籽；若人站在地上，用那带有钩子的木棒钩住茶籽，然后往下拉，把木棒的一端放在地上，换用一只脚去踩着木棒，再用一只手抓牢树枝，然后就用另一只手摘取茶籽，这样效率高得多。

如今乡村基本上村村都有机耕道，不像从前得用肩挑那么艰难了。

最难忘得还是摘茶籽后能喝到甜到心肺的茶花蜜。站在茶花浓郁的馨香茶林中，枝丫上那几片白色的花瓣中间，一簇簇黄色的诱人的花蕊，用手掰开那洁白的花瓣，揭开黄色的花蕊，再用一根空心的灯草，把它插入到花瓣里，深吸到嘴里，顿时，一股清甜和醇香甜到心里，令人沉醉，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小时候采茶籽的快乐时光。

上学时的我，打完谷子晒干收好后就要上山摘取茶籽了。由于村里没什么茶树，只能去邻村山上去捡别人摘后剩的些。天刚蒙蒙亮，宁静的乡村变得热闹起来，东边的山上，露出了太阳的半边脸，鸡鸭鹅的叫声响成一片，袅袅炊烟在各家各户的房顶上冉冉升起，全村的男女老少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就结伴出发了。他们背着背篓，脖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包，手里拿着钩子或蛇皮口袋，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一进大山，大家就像簸箕里的豆子洒在地里散开去忙活了。

待摘捡茶籽时，低处基本上没有茶籽可捡的，偶尔也有些主人家摘漏的，这些茶籽不是非常小就是人够不着或高处不显眼的地方，或躲在树枝里犹如害羞的姑娘在树叶间低垂着头……大部分还得去悬崖附近，或荆棘丛生的地方去采摘。就这样一直摘捡到下午三点，大家都向约好的地点集结，不管是否捡到或捡得多少，都要在这个时间赶到集结的地点，一起结伴回家。

摘取茶籽的时间不宜过早或过晚。过早了水分高会影响出油率；太迟了，果球就会爆裂，果仁就会脱落，掉在地上或腐烂，影响产量。

茶籽摘取回家后，在庭院里晾晒一个多星期后就可以拿到油坊榨油了。那一桶桶金晃晃、香喷喷的茶油呈现在眼前，让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