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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1月03日

心有所念,情有所寄

——浅说《人间有所寄》

作 者:卞毓方 王 蒙 等 出版社: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22年04月

甘武进

“我的老妈妈呀,您亲手给我买的伞,27年来为我遮风挡雨,我却没能保护好您晚年的行程。如今您的伞还在为我撑着,您还是我精神上的保护伞,让我永远在您的手臂下稳步前行。妈妈,您永远活在儿的心中……”翻开《人间有所寄》这本书,作家周纪鸿的母子情深令人动容。母亲去世后,伞也坏了。有形的伞不在了,但母爱这把无形的伞,永远撑在了作家的心中……

《人间有所寄》是王蒙、肖复兴等46位当代著名作家和文学实力新人联手创作的解读“人生幸福,寄于有所深情与热爱”的散文集。作家们以真切感人又富含哲思的文字,分享生命的种种有情,让我们明了:人生的安静与从容,丰盈与幸福,在于对身边的人、事、物保持深情与热爱,每一次孤独或悲伤来袭,都赖这些温柔且坚韧的力量,为我们抵挡。

作家,是生活家,更是思想者,他们结合各自不同的人生际遇,以温暖感人的文字,深沉博爱的情怀,为我们共同解读。在刘亮程的文字中,我们读到新疆人热情好客的淳朴民风:大盘鸡佐酒,一轮接一轮地喝,从黄昏喝到月亮西沉至鸡叫天明。刘亮程说:“多少年后我还喜欢在路边的小饭店吃饭,望着往来车辆,想找到年轻时的那份忧伤。我二十多岁时,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想望见四十岁、五十岁的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如今我年近六十岁,知道已走在人生的远路上,此时回头,看见二十岁的自己还在那里,我在他远远地注视里,没有迷路,没有走失。”

李修文因写剧本,曾住一个偏僻的村庄,与山桃花为邻。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看着四面透风的破旧窑洞,他决定离开。当他穿越山谷时,发生泥石流,山桃花被连根拔起。在漫天的尘雾和雪粒子中,他目睹了一场生命的奇迹——一朵花,一朵完整的花,闪电般开了出来。“就在我埋首在那一朵花面前时,更多的花,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像是领受了召唤,更像是最后一次确认自己的命运,呼啦啦地开了。”虽然它们最终被彻底掩埋了,在这一场生命的对话中,李修文改变人生的看法:我又看见我的窑洞,我的鼻子一酸,干脆发足狂奔,跑向了我的命运。

“孩子,你像一只找不到归巢的小鸟,需要有人把你捧在手里。可是你自己先要把脚放回地面上来。还好,你的眼泪是年轻的,所以清澈,一点都不浑浊。滴到我的手背上,也砸不疼我。年轻人的眼泪啊,总是来去自如,多好,像任性的小顽童,前一秒嚷嚷着离家出走,后一秒将妈咪拦腰抱紧……”朱玉成的文字读来一如既往让人感动落泪。虽然父亲老去早已记不清与儿子曾经的对话,但作者也正在老去,他会替父亲珍藏:年轻和衰老的标志,一个是对远方翘首以盼,一个是对故土念念不忘。

大自然是人的来处与去处,是万千隐者在这眼下这一刻的隐形伪装之所。韩少功说:“就因为这一点,我在无人之地从不孤单。我大叫一声,分明还听了回声,听到了来自水波、草木、山林、破船以及石堰的遍地应答。”肖复兴说:“你和它们似是而非,它们却魂灵附身于你,为你遥远的记忆和远逝的情感点石成金,化作一幅画、一首诗、一支曼妙无比的歌——即使你根本没有去过卡萨布兰卡。”时过境迁后,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才会水落石出一般清晰地显现,且走出了它们本身。

书中关于亲情、故乡、回忆等日常生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只会撩起大家内心的波动,或许会博人一笑,但对作家而言,这些极好的生活素材中蕴藏着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把感情都寄托在文字里,将热爱与深情在笔下信手拈来,不经意间总能触动我们内心的某一处:人生幸福,源自心有所念,情有所寄,寄于所有的深情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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