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宇

你是不是以为谦谦君子形象的读书人与疯狂毫无关系？历史上他们的“疯事”可不少。

明代文人胡应麟，在买书上可谓“不择手段”。他认为书“饥以当食，渴以当饮，病藉以起色”。所以每次发完饷银，他都要在书上花个精光。更为离谱的是，如果工资花完了，他还偷偷把夫人的首饰典当，夫人的首饰若不够，他就变卖衣物，衣物不够那就家具，家具不行那就地产。如此几十年过去，他家徒四壁，唯独藏书占据屋内各处，多达四万两千多卷。

清代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写过一个家徒四壁的书痴。书痴夜读《汉书》时，书页中女纸人化形而出，见书生心地单纯，勤奋读书，便心生爱慕，留下伴他，想与之共结连理。哪知书生心心念念全是书，即使每日起居坐卧皆在一起，这关系还是没能再进一步。一日读书时，他竟问女子：“都说男女同居许久便会生下孩子，你我怎还没有？”女子听罢也是哭笑不得。读书要是能生孩子，这书痴估计都不知世上还有女人。

及至近代，为书而狂的也不在少数。闻一多先生一看书就“醉”。他结婚那天，洞房张灯结彩，外面热闹非凡，新娘来到，马上要拜天地，急得跳脚都找不到闻一多。直到大家误打误撞进了书房，才发现他仍身穿旧袍，手捧书卷，浑然不觉四周鼎沸人声。

曾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先生，他的书“疯”，就比较另类了。他是“凡尔赛”到让其他人“疯”。蔡先生在世时没有一日不读书，毛主席称他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1907-1911年，他留学德国，前后修了40多门课，先后学习日语、英语、拉丁语、德语，能娴熟运用日语和德语翻译异域文献。如此骇人的读书累积，他竟说：“我成就不大，只因读书不得法”，而且还非常认真地写了一篇文章，列出了不得法的一二三条理由。看到此处，无数现代学者怕不是要当场“疯”掉。

现在，我们的读书资源已相当充沛，读书方式也趋于多样化，无需再为买本书而东奔西走，倾其所有。但古人这股读书的“疯”劲，倒值得我们在日渐失去阅读耐心的社会，思考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