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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1月06日

冬日下的白沙

冬日沅江边的悠闲时光。 方 荣 摄

满延后

白沙,这座号称中国深呼吸的氧吧之城,冬日里,则是别有一番风情与风韵。

清晨8点,从居家的白沙车站出来,宽广且整洁得一尘不染的街道两边,高大的樟木树,历劫了秋天风的肃杀与初冬雨的凛冽,已不复春夏的葱郁与茂盛。天气很冷,尽管还没有下雪,但迎面而来冰面冻耳的寒风,让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一边议论着这讨厌的天气,一边不由得拉紧了身上的大衣,加快行走的步伐。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是人间。民以食为天,在辰河影剧院前50米处的一家早点包子铺,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各式包子馒头与热乎乎的现磨豆浆,加之女主人家卖力的吆喝声,吸引了一大群饥肠辘辘的行人停下脚步,围在包子铺旁。这中间有匆匆上班一族,有晨练归来的大爷大妈,也有早早出来讨生活来不及在家里弄早餐的人。

他们双手呵护搓揉着从嘴里呼出的热气,继而,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沓零钱或手机扫码付款。在这些买包子的人群里,一个一身屠夫装束打扮的个头不高的中年汉子吸引了我。交谈中,得知他姓杨,来自泸溪县兴隆场镇武堰村。这几年来,两个孩子都蛮争气,勤学苦读先后从乡村中学考上了泸溪一中,夫妻俩合计孩子读书是大事,决定不再外出打工,就在家搞黄牛养殖。

问及为何不把黄牛直接卖给屠夫,这样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这位杨姓老弟直言:屠夫太杀价了。一头黄牛卖给屠户,与自己屠宰自己市场售卖,收入差距至少在八百元以上。况且,现在是冬季了,气温低,宰一头牛,即使当天没有卖完,第二天也能接着卖,肉质也不会坏掉。

看得出,这位性格耿直一脸憨厚的汉子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笑着说:“生活嘛,咱乡下人,关键在于心态,欲望少一点,知足常乐,一切都不是问题。否则,有人做了皇帝,还想长生不老做神仙!”

中国农业银行的旁边,则坐着一排排的算命先生。看风水八字,择吉日婚姻,问前程事业,卜人生困惑……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命运何其无常,没有人能一生不经历悲痛,挫折,打击,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我粗略地瞥了一眼,在街头从事这一古老职业的,既有六七十岁的阿婆老伯,也有人至中年的大叔大婶,有些摆摊者据说是代代相传。

离开了这些摊位,我从辛女菜市场下到了沅江边的慢车道上。冬日的白沙慢车道,寒风习习,行人稀少,许多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一点绿叶都没有,荡然无存随风儿去了远方。就在你心生荒凉与萧瑟之际,人行道上那一排排枫树,树枝上那一团团并不紧凑却错落有致迎风怒放的红枫叶,总是给人别样的赏心悦目与风景这边独好。

一眼望去,河面开阔,水流平缓,微风拂过,波光粼粼。河岸边生长着一片片的野生芦苇,比人还高,瘦瘦的直板着身子,高昂着头颅。有的,在季节收割下,年迈体衰已枯黄老死;有的,却反季节而行,横冲直撞地放肆生长。不知咋地,我觉得这一幕像极了一个人生命中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生生不息。

多年的禁捕退捕,让沅江流域的水质彻底回到了过去的清澈见底,水草丰茂,鱼虾成群。漫步沅江边,虽然没看到我的高中同学郑小君在央媒与《沅水文学》插图中所拍摄的画面——野水鸭子与鹭鸶在江面嬉笑打闹,灰头麦鸡在江岸边休闲玩耍。但我却真真切切看到二十来尾且足有巴掌大的鱼群在岸边的水草丛中游弋,它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乌黑的脊背,清晰可见。

白沙,有“十里画廊”之称,那可真不是浪得虚名。河对岸那连绵不绝一插江底宛如刀削般的悬崖绝壁,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千百年来的风吹雨打日晒,悬崖边那裸露的岩石,却岿然不动,也从未褪色。一面面的悬崖绝壁,呈现出来的颜色,就像一名功底深厚的书画家,即兴在洁白的宣纸上泼墨作画。

白沙,一座慢时光的湘西小城,一座你来了就会喜欢的生态之城。这里曾是远古时代屈原的流放地,也是近代沈从文先生在《湘行散记》反复提到的悬棺所在地,更是刘邓大军吹向解放大西南号角——铁山河古渡口所在地。冬日里的白沙,值得你来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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