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 诚

2023年10月14日，湘西凤凰古城天高气爽，丹桂飘香。出席中国散文学会凤凰创作基地授牌仪式的领导和作家们，一起来到了凤凰文昌阁小学参观。

这是一所百年名校，学校始建于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培养出了著名作家沈从文、著名画家黄永玉，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朱早观、李振军，中科院院士肖纪美以及爱国华侨谭德森等一批名人。

校园里古树参天，幽静雅致。亭台楼阁，古迹犹存。大家在校园里一边漫步，一边听取相关介绍。当一行人来到老校门旁一间古旧的教室时，学校负责人介绍说，这就是沈从文、黄永玉曾经上过课的教室。大家一听来了兴趣，纷纷涌入教室里。

这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教室，青砖砌就，内墙刷白，里面摆满着课桌椅子，显得简朴而素静。学校负责人介绍说，1982年5月，80岁高龄的沈从文最后一次回到故乡凤凰，专程来到母校。学校负责人请沈老拍摄合影留念，沈老却要求坐在教室里，和孩子们拍一幅上课的照片。于是，鹤发童颜的沈老戴着红领巾，端坐在教室里，和那些孩子们在一起，神态安然自若，俨然一个真正的小学生。

听完介绍，大家纷纷坐在课桌上，要求中国散文学会会长叶梅在教室里，给大家讲一课。叶梅也不推迟，信步走上讲台，装作老师模样，惹得哄堂大笑起来。

其后，叶梅老师一本正经地开始上课，她说：“散文是有神韵的，散文的传统就是要真诚。今天，我们到了沈从文、黄永玉两位先生就读过的文昌阁小学，我感受最深刻的一点，就是所有好的作家，一定是个热爱家乡的人。沈从文的诗、散文，还有黄永玉的画和散文，无不透露出他们对家乡那种浓浓的深情。所以，我们今天的题目，应该叫做——‘我与家乡’。希望大家由此来写一篇散文。”

说完，叶梅老师从课桌上拿起一支粉笔，转身到黑板上，写下“我与家乡”四个工整的粉笔字。

她回过身来，自己禁不住笑了，大声问：“好不好？”下面齐声说：“好！”掌声响起来。

接着，叶梅老师说：“我们来到了‘雪晴集’，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所以，我们的家乡，不仅是出生的那个家乡，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家乡。也把他乡作故乡，这是我要补充的第二点。要把他乡作故乡，‘雪晴集’，让我们找到了回家的感觉，大家同不同意？”

大家鼓掌说：“同意。”

叶梅老师很幽默地说：“同意的请举手！”大家纷纷举起手来。

叶梅老师说的“雪晴集”，是凤凰的一家国家甲级民宿，也是这次授牌的地方。该民宿的名称，来源于沈从文先生的小说集《雪晴集》，民宿以湘西文化的融入和打造而得名。

“我下面点一个同学回答一个问题。”叶梅老师说，“我们从沈从文的散文里得到的最大收获是什么？除了我刚才说到的这一点之外，每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心得。有同学举手的话，我们就举手发言。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点名了。”

下面笑起来，然后一阵静默。

接着，叶梅老师指着湖南凤凰雪晴集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李文彦说：“请李文彦同学回答。”

李文彦赶快站起来，开始回答：“我觉得沈从文的散文，给我最大的一个触动，是他把人性的温暖和人性的光辉用一种很平淡的、很真挚的语言表现出来。在他的散文中，我看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平等，没有阶层，没有贫富，有的是人本身作为人的尊严和他的喜怒哀乐，这是我觉得沈从文散文对我最大的触动。”

话音未落，叶梅老师大声说：“说得好！”一时，教室里掌声又一次响起。

叶梅老师接着评论：

“李文彦同学就有他自己的感触，得到了别有意味的一番心得。我觉得沈从文的散文，黄永玉的散文，都可以读出各种各样丰富的思想和味道来。我还想请一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就我这个话题。我们从沈从文的散文中，得到了什么样的心得，这个问题请梅雨墨同学回答。”

梅雨墨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他站起来回答：“报告叶老师，我从沈从文、黄永玉的散文中，深深地体会到，一个人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家乡，就像一个风筝，不论在外面飞得多久，都不要忘了有一根叫故乡的线在下面牵着。心中要时刻想着故乡，这样才不忘记我们的根。回答完毕！”

“好，好！”叶梅老师对梅雨墨的回答予以充分肯定。接着，话锋一转，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我们能不能还就沈从文散文的技巧再想一想，来想想我们得到的触动和心得。梁瑞郴同学，请回答。”

梁瑞郴是湖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湖南散文学会会长。他站起来说：“老师提出的这个问题是个很难的问题。曾听巴（金）老说，无技巧是最高的技巧。沈从文的散文，我感觉，就是生活的自然，一切都是自然的，像沱江的流水一样，像凤凰的山脉一样，非常的自由。我读到他的技巧，就是自由、自然。”

再一次掌声响起。

听了三位同学的回答，叶梅老师开始总结：

“我们读沈从文的散文，黄永玉的散文，就是刚才梁瑞郴同学说的，我们要真诚，说人话，动真情，写人性的文章。我们看了黄永玉的诗，‘山啦山，绿得那么啰唆’，形容山清水秀。我们写散文，动不动就是那些大词，但是人家就说，绿得那么啰唆，我们想到过吗？这就是人话，这就是真情。所以我希望我们今天散文班到会的同学们，各自或有心得，然后运用到我们今后的写作中去，好不好？”

掌声雷动。

最后，叶梅老师还来一幽默，宣布：“现在下课。”大家又同时鼓掌起来。梅雨墨突然喊一声“起立”，掌声、笑声，荡漾在整个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