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田凯频

一

出发前事先办理了申根签，因此从法国落地丹麦，一点儿也没费神。购了机票，直飞哥本哈根。入境过关，与国内航班落地出口一样简单便捷，这是出乎人意料的。

此前，我对丹麦的了解很局限，首都哥本哈根，白十字架国旗，有安徒生和他的童话。到了哥本哈根后，便知道自己多么肤浅。

因为其大部分国土在大西洋的东岸，西边是斯卡格拉克海峡，东边是卡特加特海峡，三面临海，几个大岛被波罗的海包围，海岸线长，因此，丹麦人自古擅长航海。自中世纪开始，丹麦人常南下罗马帝国，以琥珀、燧石等换取谷物和生活用具。他们亦商亦盗，在夏季纠众出海进行抢劫。公元793年，丹麦海盗袭击英格兰的林第斯法恩岛。871年一度占领了伦敦。985年，丹麦建立了统一的王国。1016年丹麦国王克努特大帝攻占英格兰全境，并建立了版图包括挪威、英格兰、苏格兰大部和瑞典南部的“北海大帝国”。不过，这个帝国既存很短，在1042年瓦解。

1219年，丹麦有了自己的国旗，是世界上第一面国旗，被称为“丹麦人的力量”。

14世纪，丹麦走向强盛。1397年成立以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为盟主的卡尔马联盟，管理范围包括现在的丹麦、挪威、瑞典、冰岛、格陵兰、法罗群岛以及芬兰的一部分，丹麦处于统治地位。当时丹麦航海贸易十分发达，商船队仅次于英国居欧洲第二位，拥有一支规模可观的舰队。16世纪末，丹麦成立东印度公司，在西印度群岛和几内亚拥有殖民地。

后来瑞典、挪威、冰岛先后独立。两次世界大战中，丹麦选择中立，却仍然避不开蔓延的战火，二战期间被德国占领五年。

历史的斑迹，曾经的辉煌，不管光荣与否，至少丹麦曾经有一个强盛的过去。

二

走进哥本哈根，完全来到了梦幻般的天地。

西兰岛是丹麦最大的岛屿，哥本哈根临海，岸边的民房不高，大多四五层，至多六层。一栋紧挨一栋，小砖块砌成。一律是方窗，有“田”字形，也有“廿”字形，屋顶是斜面瓦。房屋高矮不齐，外形整体相同，格局协调，平面几何图案，线条简单明快。因为地理环境、当地日照和居民生活习惯，在北欧风格的基础上有自己的变化，房屋外表大量运用同色或者色调表现，成为最明显的民居建筑特点。每栋房屋的外墙，都刷有不同的颜色，大红、橘红、粉红、天蓝、豆绿、藕荷色、蛋黄色……似画家在调色板调出来的一样。色彩的反差与强烈对比，格外醒目、跳跃、斑斓，远看像是不同颜色的积木堆成。

民房前都有一条大街，街外面就是大海，海面水位恰到好处，正适合停泊不大的船只。在船上回看岸上，蓝色的海，停泊的船和房屋映在水中的倒影就是很好的前景，正好适合拍照。拍摄出的照片，浓烈的色彩、规矩的板块、明晰的线条以及强烈的对比，拍出来并不像照片，更像法国当代的野兽派油画。

另一类属于古典建筑，教堂和城堡。除了形像管风琴的格伦特维教堂是表现主义建筑风格外，圣阿尔班教堂是传统英式哥特复兴式风格，高耸的塔尖，尖形拱门和窗户的十字平面，暗色调风格，具有传统的宗教气息。

哥本哈根市区有著名克里斯蒂安城堡，阿美琳城堡，克伦城堡，洛森堡宫等皇室的宫殿，都是欧洲十八世纪洛可可式的建筑风格，四面合围的宫殿，中心矗立着一个高塔，青铜尖塔的针顶有风向标，既古典又文艺。阿美琳城堡成了皇室博物馆，其他作为古建筑景区供游人参观。这些古建筑，造型奇巧，蕴含着厚重的历史的和文化的沉积。

丹麦的现代建筑设计，充满创新精神又极富人性化的审美，是哥本哈根建筑的一大特色。这里的图书馆、歌剧院、包括学生宿舍等，设计非常独特，具有很好的采光和强烈的科技感，充满了奇思妙想，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很多漂亮的建筑物，在阳台上或隔着窗户玻璃，就能看到大海的景色及周围的海岸线风光，集合为当地人的幸福指数。

三

丹麦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冬暖夏凉，降水丰富。正遇上小雨天气，所有的环境和景色被小雨染得些许萧瑟，徐徐的海风却增添了几分凄冷。

去克伦城堡，下了有轨车，还要沿着海边步行一段路。远远地看见一尊硕大的海鱼塑像，周身五颜六色。近了一看，才发现全是用生活塑料废品装扮而成，有尼龙布、高尔夫球杆、划船的桨片、浇花的水壶、马桶垫圈等，用汽车轮胎点睛，造型逼真，艺术感十足，我想大概是利用废物提醒民众增强环保意识。

下着细雨，游人不多，有人打了伞，有的任由雨淋。旁边一张长条凳上站着一只海鸥，似乎孤独落寞，并不觅食，时而若无其事地转动一下脑袋，像是在守护着海鱼。大概一直处在与人友好的环境中，我们离它很近时，也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没有一点要飞走的意思。

人行道上，立着一些青铜雕塑，好像是童话里人物，造型优美、表情各异。这些塑像分布在街道的两边，各自都在恰当的位置，一动不动地摆着自己的姿势和固定的表情，面对熟悉和不熟悉的行人，展示着城市的文化品位。

大概因为城市道路平坦，空气质量高，环境景观美，抑或崇尚低碳生活，当地人通常骑自行车出行，即使在下雨天也有人骑行在路上。街面道路铁杆护栏边，停靠着一排排自行车，整整齐齐，与护栏一起构成美丽的图案和特别的景象，很具人性化，不仅没有妨碍交通，反倒成了当地的风情。

沿岸停泊着一些的小船，与打鱼和运输船只不同，装饰的很漂亮，该是私人的游艇。和岸上的房子一样，漆着不同的颜色，红的、白的。闲散成三三两两，疏密不一，任海风和波浪扶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随意。与岸上的景致融合在一起，构成北欧海滨城市风情的整体格局。

丹麦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皮肤白皙，高纬度下御寒需要储热，进化成鼻子尖长。男人大头方脸，额头宽阔，眉弓粗壮，眼睛大且圆，刚毅英俊；女人眼眸深邃，鼻梁挺直，身材高挑，线条柔美，典雅温和。受欧洲大陆文化影响较深，文学艺术水平较高，对人热情友善。

整个城市建设管理极好，文明程度高，道路交通及每处公共场所井然有序。

四

克伦堡城堡位于西兰岛北端的一个小半岛上，靠近赫尔辛格，离哥本哈根30多公里，隔着松德海峡和瑞典的赫尔辛堡遥遥相望。

克伦城堡巍峨雄伟、庄严大气，是由丹麦国王波美拉尼亚的埃里克于1420年代时所建，是丹麦最负盛名的宫廷建筑，也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城堡之一，丹麦人民重要的民族象征。当地有句俗语，“驶向克伦堡”，用这句话替代“返回丹麦祖国”。

15世纪初，克伦堡宫是一个壁垒森严的城堡。弗雷德里克二世接受欧洲贵族的思想影响，认为财富代替军事是权力的象征，在原来的基础上改建成典型文艺复兴风格的宫殿，增加了塔楼和尖屋顶，对整座宫殿进行了装修。在后来的一场大火几乎毁尽，修复时增加了早期巴洛克风格的装饰。

1658年，克伦堡宫遭到瑞典人侵占。瑞典人对克伦堡宫进行洗劫，掠走大量的弗雷德里克二世留下的珍贵的艺术藏品。1690年，克里斯蒂安五世在克伦堡修建了军事防御工事，作为抵挡陆地进攻的要塞，至今古堡内还存有古老的炮台和兵器。

克伦堡是构成丹麦历史文化最重要的部分。从外部看，皇室宫殿的庄重典雅和营地驻军的粗犷野蛮形成鲜明对比。宫殿里装饰和摆设是文艺复兴和巴洛克风格盛行时期的时尚格调，陈放着大量的古式家具、油画、挂毯、木雕等，概括了皇室价值形态和生活方式的生动阐述。

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的故事，原本是丹麦民间传说，克伦堡是故事的发生地点。不少世界著名演员来到这里，以古堡庭院为背景出演《哈姆雷特》。古堡与莎士比亚连同他的不朽名作闻名于世，在宫墙上面看到有纪念莎士比亚的石刻。

遇上一队外国儿童在城堡参观，女讲解员装束奇特，戴着特别的饰物，腰间挂着奇特的布袋，手持类似法器的扇子，像是在施展魔法，绘声绘色，很夸张地在给他们解说，孩子们个个沉浸在讲解员描述的境况里。

五

丹麦有着“童话王国”的别称，世界著名童话作家安徒生就诞生于丹麦第三大城市欧登塞。不知是充满童话意境的丹麦成就了安徒生，还是安徒生成就了丹麦“童话王国”的美称，或许二者都有，相辅相成。

安徒一生创作童话作品160余篇。《海的女儿》《白雪公主》《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衣》《丑小鸭》等，这些脍炙人口的童话故事伴随着一代代人的成长，也占据了一代代人的童年记忆。

卡斯特雷特城堡是重要的军事要塞，更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公园。在五星形的护城河上边悠闲漫步，格外惬意。绿茵的草坪，茂盛的树木，静静的流水，磨坊的大风车，红砖红瓦的堡宫，圣阿尔班教堂的塔影……都让人感受到童话般的北欧风情。

从卡斯特雷特城堡出来向北，沿海边步行一公里，便是哥本哈根标志性建筑——铜像美人鱼。

用青铜雕铸的美人鱼铜像，是丹麦著名雕塑家埃德华·埃里克森，在1912年创作的作品，以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的女主角为原型，立在朗厄里尼港入口处的一块巨大鹅卵石上，成为丹麦的象征。

《海的女儿》中美人鱼，单纯、善良、痴情，她的故事打动了人们的心，也赢得了人们的怜惜和同情。在人们的心目中，美人鱼是忠贞与爱情的象征，一切美好品德的体现者。

嘉士伯啤酒厂创始人之一——卡尔·雅各布森当年观看芭蕾舞剧《海的女儿》后，被美人鱼的人格魅力和悲怆命运所打动，决定捐资为美人鱼制作一个雕像。他邀请雕刻家爱德华·艾瑞克森作雕塑，并邀请饰演美人鱼的芭蕾舞女演员艾伦·普莱丝做模特儿。艾瑞克森设计创作美人鱼雕像为裸体，但普莱丝不愿在雕刻家面前赤裸的展示自己。最后，雕像只取了普莱丝的面容，而用自己夫人艾琳的身体作为塑像的躯干。在雕塑过程中，曾针对如何设计铜像的下肢有过争论，最后决定保留下肢并添上鱼尾。

2006年3月，哥本哈根市政府决定将美人鱼雕像向深海处搬迁，原因是过多的游客对雕塑造成了破坏。的确，细看塑像上的一些部位，已被摩擦的明显光亮。

美人鱼雕像鱼尾人身，她静静地坐在岩石上，姿态优雅，面容带着羞怯，眉宇间略有忧郁，若有所思地望着大海，显露出少女纯真的美。她一直在等待她的王子从远航归来，神情永远那么的忧伤。

在海风的轻抚下，看着她的美丽、痴情和忧伤，让人联想到童话故事的结局，不禁心生难过，同时感受到安徒生童话中的浪漫和情感，也感受到文学的美。